“行是行的,可是你看他髮髻未散,冠帽未摘,腳上連鞋靴都穿戴整齊,顯然亥時,他根本還沒有睡下,他想做什麼?”
“管他想做什麼?他這一死卻害得我們被困,真是可惡!”
“那驛事說死者是昨夜亥時遇害,這麼精確的時間,莫非驛事才是兇手!他故意嫁禍於我們?”
“可惡之極!等今日脫困,定教他碎屍萬斷,不得好死!”
“可是,為什麼他身上沒有血?傷口處都不見一絲血跡!難不成那驛事殺了人後還喝光了他的血?”
這麼稀奇古怪的想法一提出來,頓時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呸!自己嚇自己,要是有那喝人血的妖怪,咱們還跑得了?何至於把咱們關禁起來?”
“說……說不定……那妖怪胃口小……一次吃不了多少……故意將我們關起來,一個一個的吃!”
“嘁!照你這麼說,那驛事就是妖怪了?”
眾人這麼一爭論,怒氣減了不少,有人開始商量對策,總不能無端被困在這裡。因事出突然,都沒個防備,一時間真是束手無策。
高士紀盯著屍體看了半天,忽然向長安使了個眼色,長安會意挽著王寶釧,三人悄悄遠離了人群。
“三姑娘,這個劉三,府下有些印象,昨日曾與府下有所衝突。”見兩人好奇,高士紀解釋道,“昨日府下要了茶水,被他打翻了,他似是與府下有話說,但很快就被人叫走了,府下當時並未留意,今日想起,覺得蹊蹺。”
“這個劉三與高府院是舊識?”王寶釧若有所思地問道。
“不是,府下方才才知曉他叫劉三,以前從未見過此人。”高士紀說道。
忽聽廳堂有人大喝,“混帳!這是要燒死我們嗎?快開門快開門!”
透過門縫,可以看到外面有人不斷地抱來柴火堆在廳外,他們是要連這座樓都要一起燒掉嗎?真是膽大妄為!
一直到午時,外面卻遲遲沒了動靜,忽聽驛事在外面大聲道,“諸位莫要抱怨,只怪你們選錯了時機,下官也是聽命行事,身不由己,三日後是生是死,單看你們的造化了。”
說完,竟還命人撬了一小塊木板向廳堂內投了食物和水,引得廳堂內叫罵聲連連。
“高府院,梅兒,我們得想辦法出去。”王寶釧說道。
“可是門窗都被釘死了,根本打不開。”長安覺得要出去其實很簡單,但是作為一個僅力氣大一點的丫環,此種情況束手無策才是常態。
王寶釧指了指屋頂,“從上面走!我見高府院那日登山崖輕鬆而上,想來這裡應該不成問題。”
高士紀抬頭目測了一番點點頭,“府下可以做到,但三姑娘與梅兒怎麼上去?”
長安笑著指了指廳堂內佈置的紗縵道,“用那個,不過要多等一日。”
到第二日傍晚時分,長安用縵帳編織的繩梯總算是做好了,廳堂內的桌椅腿蹬被拆得七零八落。這是其他人效仿的結果,因事出倉促,聚來廳堂的人都是空手而來,便只能手動拆除造繩梯了。
夜深人靜,廳堂內的人在高士紀的協助下,一個接一個地爬上繩梯從屋頂捅出的大洞上爬到屋頂。
本以為萬無一失,誰知眾人剛跳到地面,迎面跌跌撞撞就跑來一個人,藉著月光能依稀看到那人身上的驛兵穿著。
那人正跑著忽見到這麼多人,腳步一頓,卻不逃反而奔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口裡大喊救命!“救命!救命!有鬼!有鬼啊!”
這淒厲聲比鬼叫還難聽,眾人剛逃出生天,豈容這叫聲引來其他驛兵?當即有人就給了他一記手刀,那人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有…鬼!……有鬼!”有人忽然大叫,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啊……啊……啊……”鬼叫大軍瞬間加入了不少生力軍,一個比一個叫得淒厲。
長安扯著王寶釧的衣襟連連後退警惕地望著地面,只見剛才還在奔跑的驛兵倒在地上後,轉瞬間就化作了一堆枯骨,骨頭上散發著幽幽磷火,詭異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