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明亮的監控室中，秋嵐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靜默地盯著面前的三臺監控器的影片，觀察著審訊室中的情形。
“喬培秦，我們昨天晚上抓到你販賣毒品，這個事實你認不認？”徐承彥沉冷著臉色，靜默地凝視著面前的人，語氣沉重。
“警官，你們抓的現行，我有什麼認不認的啊？”嫌疑人毫不在意地翻了一個白眼，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要抓你就抓，我販賣毒品，小劑量，頂多去局子裡蹲幾個月而已，何必帶我來這裡審問呢？”
“看來你以前沒少被緝毒科的同事抓過啊，這個你都懂。”徐承彥沉了沉眸色，眼神犀利地盯著面前的人，手中的鼻尖輕輕點選著桌面，聲音清冷，“不過這次，你可不是因為販賣小劑量毒品的罪名來重案組，而是兇殺案！”
“什麼啊，警官，你可別誣陷良好市民！”
一聽到兇殺案三字，喬培秦立刻衝動了起來，情緒激動地捶打著桌面，站起了身，眉心緊皺，“我只是賣了點毒品，我哪裡殺人了？”
他瞥了瞥嘴角，冷哼了一聲，“警官，我賣毒品的時候，那些人可是很清醒的，就算嗑藥之後他們出了什麼事也不管我的事，麻煩警官搞搞清楚。”
“我們當然會搞清楚。”徐承彥輕抿著薄唇，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面前的人，那犀利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嫌疑人直接看穿一樣。
“你看看，認不認識照片上的這兩個人。”徐承彥開啟了手中的資料夾，拿出了裡面的兩張照片。
一張是翠湖發現的死者，一張是郊區發現的焦屍死者。
“這，這。”嫌疑人喬培秦一看到桌上的兩張照片臉色瞬間就大變天，表情滯愣，眼神中明顯就劃過了幾縷慌亂。
“咳！”他用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目光躲閃，“我不認識，這兩個女人，是誰啊？”
他的神態和動作明顯就暴露了他心裡的想法。
這兩名死者，他都認識，而且很熟悉，說不定還有更深層的關係。
這一點，不僅是站在監控室裡的秋嵐明白，坐在審訊室的徐承壓也同樣清楚。
“喬培秦，我勸你最好還是好好交代，你們之間有沒有關係，就算你現在不說，我也可以查出來。”徐承彥低垂著眼眸，聲音意味深長，“等到我查出來的時候，案件的性質說不定就不一樣了。”
“查，你查啊，我說不認識她們就是不認識。”喬培秦嚥了咽口水，喉結不安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死不承認，徐承彥也沒有再和他多說什麼，直接拿出了現場發現屍體的照片。
蒼白的屍體，恐怖的死相，陰森的環境，無論是誰看到都會發自心底的害怕，喬培森也不例外。
“你，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他咬了咬嘴唇，眼神四處縹緲，額間沁出了密密的細汗，明顯是很緊張的表現。
“喬培秦，你說你不認識她們，為什麼看到這些照片這麼緊張呢？”徐承彥目光深冷地打量著面前的人，言辭犀利，“怎麼？是不是你親手殺了她們，然後藏屍，所以對她們死的樣子特別熟悉啊？”
“你說什麼啊！”喬培秦在聽到他的話後，立刻暴跳了起來，怒目嗔視，“這，這是死人！誰他媽看見死人不害怕啊，你以為都和你們似的。”
“殺人不害怕，看見屍體倒是害怕了。”徐承彥面不改色地撥動著嘴唇，話語看似漫不經心，可實際上是在擊潰嫌疑人的心裡防線。
“誰殺人，你說誰殺人啊！”喬培秦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眸子裡是蒼白的惶恐感，“我，我認都不認識她們，怎麼可能殺人呢？”
“好，那我來提醒提醒你。”徐承彥皺了皺眉心，目光掃了掃檔案上的內容。
冰冷的空氣在審訊室中繚繞著，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和緊張感，坐在監控室角落椅子上的秋嵐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嚴肅地看著監控器，冷靜地觀察著嫌疑人的舉止神態，心裡默默思索。
“喬培秦，你看著這個人。”徐承彥用手指了指那張湖邊打撈的屍體，冷言開口，“她叫梁佩茹，被人棄屍到了湖中，最後消失的地方，是poker bar，也就是你常去的酒吧。”
說完，他又將手指放在了那具焦屍的照片上，聲音冷然，“這是季木琴，被人燒了，在郊外，最後消失的地方，也是poker bar。”
“哎！你說巧不巧。”徐承彥挑了挑眉頭，故意放緩了聲調，身體微微後仰，漠然盯著面前的人，“在她們的胃裡，我們找到了打量的毒品，而且對比了你手上的貨，純度和成分含量竟然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這是一批貨。”
“那，那又怎麼樣？她們，她們可能是買了我手上的毒品啊？”喬培秦流轉著眼珠，聲音顫抖，掩藏著一絲驚恐。
“是嗎？你說你只是一個賣毒品的小嘍囉，她們買你的毒品，你又怎麼會不認識她們呢？”徐承彥抿著薄唇搖了搖頭，“你一直不說實話，前不搭言後不搭語，我要怎麼相信你呢？”
“我，我。”喬培秦緊繃著身體，雙手死死地拽著審訊椅的扶手，雙腳盤縮著藏在了椅子下。
遲疑了幾秒後，他放鬆了身體，強忍著心裡的恐懼，默然坦言，“其實，我，我是負責那個酒吧的毒品販賣，只有大客人我才會去接觸，但是像她們這種小買家，都是我手下的人接觸，我真的不認識她們，不認識。”
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喬培秦下意識摸了摸鼻尖，眼神往右邊偏了偏。
心理學上有一個欺騙行為動態，就是當一個人說謊的時候，他會用左腦編造謊言，所以眼睛一般都會往右看，而摸鼻尖也是典型的說謊的特徵。
這小小的細節全然落入了秋嵐的眼中。
不僅如此，她還注意到了在喬培秦手臂上的一塊小疤痕，這疤痕和她最新發現的一個線索極為相似。
低眸沉思了一分鐘後，秋嵐緩緩地站起了身，大步離開了監控室。
在審訊室門口，她深吸了一口氣，拉開了房門，面色沉冷地走了進去，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人，“喬培秦先生，給警方虛假的供詞可是會令你的罪行情節加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