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遠了,鍾離香向後瞥了一眼,這時三個衙役才如臨大赦般站了起來,臉上頗有劫後餘生之喜悅。同時對窮書生的態度也發生了巨大轉變,點頭哈腰,似乎是在道歉。
窮書生依然傲然站立,瞥了他們一眼,大踏步離開了。
看他腳步匆匆,似乎還有別的什麼急事。
“窮人乍富,挺胸疊肚。”鍾離香眯著眼睛道。
陳牧沒回頭也知道鍾離香說的是誰,於是搖了搖扇子道:“不,他那個人不富的時候,腰板也很直。”
鍾離香憤憤道:“你為什麼不懲罰那三個衙役?”
陳牧淡淡地道:“他們三個秉公執法,何錯之有?”
鍾離香撇嘴:“他們三個出言不遜。”
陳牧一笑:“些許揶揄之言,不足為過。”
“呵,”鍾離香挖苦道:“我現在才發現,你可真夠大度的,可你為何偏偏對我不夠大度,總與我鬥嘴?”
“我對你不大度嗎?”陳牧用扇子拍了拍鍾離香腰上的錢袋:“我記得我沒少給你錢,總比給小環的錢多。”
“那點小錢,你當我沒見過錢似的。”
“嫌少?”陳牧伸手:“還給我。”
“不給!”
鍾離姑娘嬉笑跑了,陳牧在後面追。
張邯無奈苦笑,跟在後面。
追了半條巷弄,陳牧沒發力,姑娘卻跑出去很遠了。站在遠處做鬼臉。嚷嚷說陳牧是笨蛋云云。
陳牧不跑了,慢慢往前方走去。
張邯道:“要我看,這書生也不是什麼太好的,竟是個糊塗人。”
陳牧道:“為何如此說?”
“今日大考,他竟然能遲到,可見此人不值得信任。”
陳牧皺眉,站住腳:“他有一個九歲的妹妹,長得瘦小枯乾,我還以為只有七八歲呢。那日見時,就覺得孩子身上好像有病。今日別不是病重了,為給妹妹治病而耽誤時間?”
頓了一下,又篤定道:“他這種人很自律,是不可能無事遲到的,一定是經歷了什麼。”
說到這裡,陳牧又傷感起來,嘆了口氣道:“我這個人最大的弱點是容易當聖母。不好,不好。”
“敦煌大教主”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把張邯弄得糊塗,不過他也沒問什麼,便跟著陳牧繼續走下去。
鍾離香保持一定距離,又靠近過來,挑釁道:“喂,剛才你說他有個妹妹,你很關心嗎?要不要我去看看?”
陳牧一笑道:“如果他們兄妹需要幫忙的話,你可以適當幫忙。花了多少錢,找我報銷。”
“先給錢。”
“我身上沒錢。”陳牧板起臉:“我會差你的錢嗎?”
鍾離香跺腳走了,陳牧倒是不擔心她找不到人。
如果像李善這樣的人她都找不到,還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高階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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