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透徹一些,事情也就明瞭,這個結果也是陳牧能夠接受的結果。
雖然沒見到唐瓊,但現在見不見已經無所謂。
最後,陳牧對唐振道:“還有一件事,本不好意思與公子說的。”
“直說嘛。”
“萬花樓有一位叫含香的姑娘,希望公子成全,把她讓給我。”
唐振笑了,朗聲道:“我早聽朱雀說過,她說你對含香頗有好感,既然如此,我給你寫張字條,你帶去見朱雀,讓她放人便是。為此,朱雀跟我好生抱怨,為了培養含香,館子可是沒少花錢,最好的資源都放到了她的身上。朱雀找我說,希望讓含香參加明年的鬥花魁,當時我還在想,不如讓含香參加,然後花魁當日直接把含香轉給你。當時,我並不知道你就是皇子牧殿下。現在想來,有些唐突了。怎能讓一名妓女,許配給殿下呢。”
陳牧沒說話。
唐振苦笑一聲:“殿下真的願意娶一個青樓女子?這恐怕不太合適吧。雖然家父沒有明言,可是我聽得出來,家父有意把小妹許配給你。不知殿下是否看得上?”
其實陳牧壓根也沒說過要娶含香,可是唐振卻會“理所當然”地這樣認為——含香美色早已小有名氣,你要給她贖身,不為了收入房中,難道是想把她送人嗎?
一個是公爵家裡嫡出女兒,一個是出身青樓的“奴役”之女,這似乎是不用選的。
如果非選後者,前者的面子恐怕也要受損,雖然唐振說得委婉,但這幾乎就是明說了。
陳牧笑了笑道:“我區區一個私生子,身份卑賤,只怕郡主不同意吧。”
唐氏門閥的嫡出女兒,過一個生日,便會被朝廷封為郡主。那位潑辣的小郡主,如果知道自己被拒絕,非張牙舞爪來撓人不可。
見陳牧如此說,唐振笑了:“婚姻大事,由不得她,你先去辦事吧,你還年輕,小妹也還太頑皮,不把她教育成賢妻良母,也不好把她嫁出去。時間還是有的。如果你依然要為含香贖身,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別納為正室便可。”
陳牧道:“我不娶她,我只是想給她和她的母親贖身。”
“為什麼?”
“難道公子不知道,第三師第一旅的副將張有田,就是霍宏勳嗎?”
“霍宏勳?那個叛徒?他不是死了嗎?”
“看來大司馬並沒與公子說過他的事。”
唐振皺眉想了想,突然哈哈大笑:“我似乎是明白了,含香是霍宏勳的女兒,對不對?”
“是這樣的。”
唐振依然在微笑,可他心中卻在快速盤算著什麼。
過了一會,唐振揹著手說:“既然父親不對我提起他,我想必然有父親的用意。這個人不堪重用,可如果你用得順手,你就繼續用吧。但別指望門閥能重用他。還有他的女兒和夫人,我不是衝著他才把人放出來的,而是衝著你。”
——
拿著唐振的字條,陳牧來到萬花樓,心中百感交集。
他有些打怵去見朱雀。
可如果讓瘸子拿著字條去見朱雀,又擔心朱雀不放人。畢竟這紙條上寫得明明白白,是把含香的奴籍轉給陳牧。
“我說瘸子,為了你,我今天可能要捱揍。”
“誰揍你?”
“萬花樓大總鴇,那可是一名殺手。她每次見到我,都眼紅。”陳牧揉了揉下巴:“看來我需要準備一些禮物。上次我把她的頭釵給拔了,這次我應該還她什麼才能抵得上‘一釵之仇’呢?”
瘸子掏出一個手鐲:“唉,你那裡還有一支。”
陳牧手裡的那支手鐲本打算送師姐的,可當時見到一把刀插在師姐身上,送禮的念頭一下子就消失了。隨後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陳牧笑了:“桑臘公主的一對手鐲,倒也配得上萬花樓大總鴇了。好,我去碰碰運氣,如果我捱揍了,你老小子別笑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