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粟特使者來說,一定不是黃道吉日,簡直是倒黴透頂。
來的時候被哨兵揍了一頓,剛坐下喝了杯酒,又被典效忠一頓大巴掌扇了出去,隨後跟陳牧來到山上。
山上工兵正在製作重弩等各種防禦武器,需要大量木料。
此時粟特使者跟幾名俘虜待在一起,幹最重的活。
上次酒泉保衛戰的時候,李秀殺了部分俘虜,可還沒完全殺光。其中就有那位要替兄報仇的匈戾戰將巴勒奔。
這位使者體格不小,與巴勒奔相差無幾,兩個人一副架,扛木頭去了。
落到陳牧手裡,其實不至於很慘,可是陳牧根本就不管他,把他丟給瘸子,讓瘸子安排。
到了瘸子手裡,俘虜可就不是人了。
也不知是瘸子恨胡人,還是瘸子報復這個世界,在他眼裡俘虜就是牲口。
一天下來,這名粟特使者累了個半死,而那位匈戾戰將巴勒奔,已經倒在草垛子裡睡著了。
粟特使者睡不著,唉聲嘆氣。
這時陳牧走了過來,蹲下,盯著坐在地上的粟特使者。
“你叫什麼名字?”
“阿吉爾漢。 ”
“為什麼會說漢語?”
“早年我家是經商的,家父給我找了漢語教師,希望我將來繼續經商。”
“哦。”陳牧掏出一片薄荷,遞給阿吉爾漢。
阿吉爾漢先是一愣,隨後一笑,接過薄荷放入口中咀嚼,然後雙手交疊,放在腦後,躺了下去,細細品味。
看來這傢伙平時挺會享受,而且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即便如今成了俘虜,可在他身上卻看不到一絲卑微,反而看到的是傲慢與懶怠。
“你家在粟特是貴族?”
“王的後裔。”
“那你也是一位小王子咯。”
“嘿,我爹就不是王,我怎麼能是王子。”阿吉爾漢斜眼看了看陳牧:“你這個人看起來很像我的老師。他說,這種氣質叫做溫文爾雅。你這麼年輕就能當軍官,想必你是梁朝的貴族出身咯。”
陳牧沒說話,笑著坐下來:“你們戰神阿里達伊,為什麼會出這麼個餿主意?”
“不,我們戰神沒出餿主意,他是真心想與你們將軍談判。”
“可是第三師中郎將這個檔次,恐怕還不夠談判的資格。”
“我們戰神不是普通人,他考慮問題,考慮得都很長遠。他認為,你們孔將軍,將來很有可能成為鎮守河西的大將。現在提前與孔將軍搞好關係,將來對我們粟特有好處。另外,我們戰神知道你們現在剩下的人不多了,可他並不來打你們,反而希望跟你們交朋友。我們戰神還說了,這次武威打仗,如果一個月之內還打不起來,那麼阿蘭朵一定會撤兵。”
“為什麼?”
“他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