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張邯這人也是奇怪,打仗的時候是個鐵骨戰將,可是到了生活當中,又變得娘娘們們。
他愛乾淨,平時把自己打理得“一塵不染”,經常能看到他拿著手絹擦擦這裡,蹭蹭那裡。盔甲上落一隻蒼蠅,他恨不得擦一百下。
雖然有些潔癖過頭,可陳牧也不說什麼。
但他還時常關心一下身邊人的衣著相貌,包括陳牧和瘸子都成了他的關心物件,這就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了。
面對這種人,說他不是,不說他還覺得膈應。
不過這幾天陳牧終於放下心來,因為張邯把那個跳城的女子救活,並帶在身邊,這兩天他專注於關心那名可憐兮兮的女子,沒時間再來煩陳牧和瘸子了。那女子失去丈夫和兒子,痛苦欲絕,跳下城門摔斷了左腿,不過她的腿應該屬於骨裂的範疇,並沒有造成粉碎性骨折。打仗的時候,她衣衫不整地趴在地上,躲過戰火的焚燒和鐵蹄的碾壓而生存下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兩天張邯對她悉心照顧。一些抹不開面子的事,也都是他來完成,端屎端尿的,不避嫌。換成別的男人來,女人可不同意,由此可見女人心底已經接受張邯這個人。
對此,陳牧不加評論。
瘸子笑嘻嘻走過來:“唉,陳牧,我看張邯是到年紀了。”
“人之常情。”陳牧淡淡地道。
瘸子道:“那小媳婦長得還蠻不錯的。”
陳牧目光陰冷:“我說瘸子,這一天天的,能不能有點正經事?斥候怎麼還沒回來,也不知道祁連城是不是已經落入敵手。”
瘸子乾笑:“不會的,祁連城那裡沒有油水,敵人不會跑大老遠過來喝西北風的。現在兩軍重點是在武威。武威那裡決定一切。”
“是啊,如果胡人把武威拿下來,河西其它三郡也沒有必要打了,困就活活困死。”陳牧感嘆著說。
斥候跑了回來,報告說駐守祁連城的民團跑了,百姓也躲到山裡,祁連城裡空無一人。
“那咱們快走,趕緊把王築他們送到地方,咱們就可以擺脫他們了,否則幫他們運送傷員,也是夠累的。”瘸子大踏步向外走去,呼喚那些疲憊不堪計程車兵,繼續登程。
路過祁連城,前面還有一個西安城,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城,也被稱之為驛城,起不到多大防禦作用,所以那裡的情況與祁連城應該差不多。
但陳牧不打算再送王築,因為“暫一旅”原計劃是繞過這裡。畢竟“暫一旅”的目標不是張掖,而是酒泉。於是兩軍就在祁連城西三十里告別。
王築的腰好了一些,可他還是不能走路,繼續躺在擔架上,與陳牧揮手。
未來的路需要自己走了,希望各自安好。
再往西去,只能順著祁連山脈走,茫茫大山,道路崎嶇,荊棘纏繞,部隊行進的速度很慢很慢。而且走這裡也並不是沒有後顧之憂,因為這已經屬於梁朝與桑臘國的交界。
桑臘到底是一個什麼國家,到現在陳牧也沒太搞懂,按照地域來說,他們是生活在青藏高原北部的一個遊牧民族,似乎與羌人有一定血緣關係。他們與匈戾人和粟特人關係都不是很好,近幾十年也曾經發生過戰爭。
瘸子說,在這裡走,不怕碰到匈戾人和粟特人,反而擔心引來桑臘人。
“報陳校,前方發現粟特人的營盤。”斥候跑來稟報。
“你別不是看錯了。”瘸子疑惑道。
“不會錯,黑鷹旗無疑。”
“帶我去看。”
來到高處,舉目遠眺。
瘸子一邊跑還一邊罵罵咧咧:“不可能,不可能,他們怎麼會跑到這鳥不拉屎地方來紮營。”
可當瘸子登上高處,向下望時,有些愣住了。1212shu
陳牧道:“先讓部隊停下來,保持靜默,第一團集結,準備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