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盤腿坐了起來:“我沒有殺你哥的動機!你看我像無緣無故殺人的人嗎?”
妮子氣餒了,再次丟下刀,蹲到地上哭。
“香兒,休要聽他胡說八道!”這時,一個高大男人冒了出來,這人身材與張邯差不多,約有八尺一寸187米,他聲音渾厚,手裡拎著刀:“當時確實是你哥先動手,可你哥戰敗以後,苦苦求他放過,還提起自己是你的親哥,但他根本沒有留情,一箭射穿了你哥的腦袋!”
“如果沒猜錯,你就是冷冰焰吧?原來是你小子坑我。”陳牧捂著肩膀站起來:“你這招一箭雙鵰,害死她哥,又嫁禍於我!”
冷冰焰冷笑罵道:“你與平康坊淵源頗深,今日師妹也見到,你與那朱五月在大天廣眾之下眉來眼去,勾肩搭背,真是令人作嘔。那日,你有平康坊打手保護,我不敢露頭,今日我就要替三哥報仇!”
冷冰焰一步向前,手中刀破空而來。
壞菜,鍾離姑娘的袖箭有毒,半個肩膀麻木,手臂抬不起來,此時根本打不過冷冰焰。
可如果此時自己跑掉,那麼,這件事是不是永遠也說不清了?
就在陳牧猶豫間,突然一道人影闖出,這人低著身子,急速靠近,暴喝一聲:“冷冰焰,休要猖狂!”
那人身材矮小,體型瘦削,卻擁有一雙極其明亮的眼睛,快速靠近之後,便與那冷冰焰戰到一處。
冷冰焰後躍,抬頭看這人:“呵,手下敗將。”
來者不是旁人,竟然是張瘸子:“那日你偷襲,算不得英雄,今日再來比試。”
瘸子的腿突然不瘸了,雙手呈爪狀,兩腳前後交替,呈半蹲狀。雖僅僅是一個亮相,依然讓人覺得這就是一位大隱於市的高手。
冷冰焰橫刀身前:“好,我也要正面領教領教八品戰將的厲害!”
“陳牧,黑鷹門有掌門之爭!”瘸子喊了一句,便衝向冷冰焰。
“小師妹,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們相處十幾年,師兄是何等人,難道你還看不清嗎!”
隨後二人再戰,一交手便十分激烈。
鍾離香站了起來,含水秋眸左右急轉,心神大亂。
陳牧見瘸子身法不落下風,突然抓住鍾離香的手,向巷弄深處跑去。
“你鬆手!”
“快跟我走,聽我幾句話!”
一隻手生拉硬拽把鍾離香拽到牆角,扯住鍾離脖領,按到牆上:“我問你,你們黑鷹門的掌門是誰?”
鍾離香道:“父親死後,誰能為父親報仇,誰就當掌門。”
“騙小孩的把戲。”陳牧道:“怎麼可能是誰殺了兇手誰就當掌門?阿貓阿狗殺了仇人,也要當你們黑鷹門掌門嗎?一定是你們門派裡有兩夥勢力,這兩夥勢力的首領都可以當掌門,在無法撕破臉皮爭搶的情況下,才搞出這樣的噱頭來。我不知道殺你父親的兇手是誰,我猜現在兩夥勢力一定是都無法完成任務。而這兩夥勢力的頭目,一個是你哥,一個是冷冰焰。對不對?”
少女啞口,望著陳牧。
陳牧苦口道:“現在你哥死了,而你哥最後一次執行刺殺任務是跟冷冰焰一起,你哥勢力的人一定會懷疑冷冰焰從中作梗。冷冰焰無法破除別人對他的懷疑,他就只能靠你,帶著你一起來殺我,賺取你的心。當你完全信任他的時候,你哥舊部才有可能歸順他。如若讓他得逞,他便一舉兩得,既得到掌門之位,又得到你。可是在這個過程中,他需要先殺死你哥,再殺死我!他的頭腦,整整高你一個維度,而你完全在他擺佈之中,矇在鼓裡。傻姑娘,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鍾離香掙脫陳牧的手:“你休要巧舌如簧,無論怎麼說,我哥也是死在你的手裡。平康坊卷宗我已經看過,上面寫得明明白白四月廿八,萬花樓花園假山西小路,陳牧受匪,匪被牧反殺,案情多人目睹,事實清楚,就此結案。”
陳牧解釋道:“那是萬花樓為了快速結案,所以才請求衙署這樣寫,他們把事寫得越簡單,結案就越快。如果要追究一切,現在就要繼續追查射箭的人,那就沒完沒了。萬花樓後花園就要被當做案發現場而封禁。那萬花樓每日損失多少錢?你哥死前喊出的冷冰焰這個名字,他怒罵冷冰焰,可惜萬花樓的打手們,全說沒聽見。當時我是需要他們作證的,我能跟他們對著幹嗎?而且我也不知道死的那個人是你哥。我會為一個剛要刺殺我的人冒險伸冤嗎?”
陳牧頓了一下:“你哥是個明白人,他在死前看穿了冷冰焰真實面目。”
鍾離姑娘淚如雨下,吼道:“算了陳牧,我不信你的。我現在誰也不信。爹爹死後,只有兩個男人對我最重要,一個是三哥,一個是冷師兄。認識你之後,我覺得你這人風趣而又善良,我真的很想跟你做個朋友。我一度認為你可能成為讓我依靠的第三個男人。可現在哥哥死了,冷師兄被說成壞人,卻都跟你有關。我不再信你,如果你從來沒出現過,我哥不會死,冷師兄不會被人說成壞人。”
“執迷不悟!”
“我就執迷不悟!我把解藥給你,從此你在我的世界裡消失,再讓我見到你,非是你死我活!”
鍾離香把解藥丟到地上,扭頭就走。
陳牧咬了咬牙,突然腳下發力,跳了一步,一掌刀將鍾離香砍暈,把解藥撿起揣入懷中,一手扛起鍾離香,跑來巷弄一看,瘸子還在與冷冰焰纏鬥。
“大家快來看呀!大白天攔路搶劫啦!傷了我的女人,還在毆打老人家!”陳牧扯嗓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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