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邯嘆了口氣：“希望瘸子老哥哥能熬過這一夜。”
來到萬花樓。
一走進洛陽城，陳牧就覺得洛陽的建築不太對勁，梁朝好像沒有樓層逾制一說。比如這萬花樓，竟然蓋到九層。即便如此，萬花樓也不是平康坊內最高建築，西南東南還有兩座大樓，上面也是燈火絢爛。遠遠望去，好像兩座大彩燈籠平地而起。如沒猜錯，那應該是與萬花樓齊名的彩雲閣、美仙院。
陳牧站在萬花樓大門口，舉頭望向大樓，好一陣感慨，嘖嘖稱奇。
這萬花樓石面地基好有一丈多高，從大門口走進主樓，也有一條青石鋪成的兩丈寬直道，足有五十步長。
人來人往，厚重青石上竟然留下兩趟淺溝，就是多少年來，人們的鞋底慢慢磨出的溝槽。尤其是那大門的方石門檻，已經被人踩得滾圓。據說這塊門檻和石道是故意不翻新，就是為了彰顯萬花樓的人氣。
“據說萬花樓以前只是一家小館子，所以才以‘樓’命名，可是後來，第三任老鴇依附韓氏財閥，把萬花樓做大，所以才有如今壯觀景象。”
“韓氏財閥？”
“嗯，坊間傳言，天下糧倉，十有其一。”
“韓氏是如何發家的？”
“太皇太后姓韓。”
“哦哦，明白了。”
連張邯這樣古板的人都知道萬花樓的歷史，看來這萬花樓在大梁朝可真是聲名遠播。
陳牧點了點頭：“走，進去找玉玲瓏。”
萬花樓的院子很大，除了主樓以外，還有專門提供住宿的地方，一走進這裡，就感覺空氣中瀰漫著嗆人的脂粉味。
過濃，已經有了些許騷味。
不過時間稍微長一點，鼻子也就習慣了，而不斷映入眼簾的花枝招展的館女，早已奪走了人們的眼球。
陳牧張邯大步流星向裡走，與那些不時駐足品咂的遊客形成鮮明對比，他兩個人的異樣表現，也被萬花樓的人注意到。有打手慢慢靠近他們，但打手們並不聲張，而且還故意東張西望，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在針對誰。
陳牧來到主樓門口，一個身穿低身襦裙的年輕館女小步快走迎了上來，爭搶什麼似的，一邊抓住陳牧衣袖：“公子，去我那吧。我會撫琴、會唱曲、會跳舞，最流行的我都會。”
陳牧稍一扭頭，看了看少女，長得果然不差，陳牧剛想說句話，少女身後跑過來一群少女，擁擠著來抓陳牧的衣袖。
“唉！別爭嘿。我不是來玩的，我是來找人的。”
陳牧剛說了一句，就被淹沒在館女們的揶揄譏笑聲中：
“哎呦公子，跑到萬花樓來，你還說不是來玩的？”
“嘖嘖，這公子長得可真白淨了，也不知是誰家的，怎的那麼俊呢，真可人兒。”
“嗯呢，你們看，還有制式腰牌吶，可是神策軍的都尉長吶。”
“呦~，唐家人吧，這麼年輕能當都尉長，說不準就是一位門閥公子哩。”
“哎呀，鴇子，唐家門閥公子來啦！你快親自出來接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