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王真的要把所有井都堵死?交河泉也要堵死?”
“怎麼可能,咱們牧王下的命令,有的時候你得反著聽。”
“你可拉倒吧,軍中無戲言。”
“不信走著瞧。”
一名新兵問老兵,老兵懶洋洋地回答。
果然,陳牧並沒有封死那些井,只是用磨盤把井口擋上了。
四周還稍微弄了些土,最後形成一個土包,看起來好像一個墳頭。
只要把這些東西清理掉,井就可以繼續用。
至於交河泉,陳牧更不會堵,而且想堵也堵不住。現在乾旱季節,地下水位下降,泉水已經不噴了,但趴在泉口,依然能看到清澈泉水。而且泉水是溫的。
這口生命之源,當然不會落到平常百姓家裡,而是在王府後院。
陳牧說,這水燒開了,應該就沒什麼大事。
含香不解地道:既然如此,牧王為什麼要這樣搞,弄得人心惶惶的。我把化妝盒都裝上水了。
陳牧笑了笑:“讓你走,你磨磨蹭蹭的不肯走。這下好了,想走也走不成了。”
“牧王別岔開話題嘛,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陳牧眉毛一挑:“只是以防萬一罷了。萬一水源被汙染,那個結果我承受不了。現在這樣做只是一個防範。而且心慌的是百姓不是軍隊。軍隊裡的水足夠用兩個月。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如果敵軍敢攻城,我可以輕易調動百姓登城。因為他們比軍隊還著急把敵人趕跑。”
含香苦笑:“這一戰過後,牧王可能要失一些民心了。”
陳牧想了想:“嗯…,這一戰過後,應該能換來西域的長久太平。現在西域有了新格局,形成三股勢力,而且互相敵視。很容易出現三足鼎立的局面。雖然我們的兵最少,看起來最弱,但我們有中原梁朝這個強大後盾。我們比他們更要底蘊。所以我相信這個三足鼎一定會形成。到那時,我就可以長久地當我的牧王了。”
這些話都是陳牧安慰含香的話,而他自己並不是很有底氣。
首先要面對的,就是抗住敵軍這次圍城。陳牧估計阿蘭朵是在等信,等東胡王與梁朝皇帝決戰的信。
如果東胡勝,他就繼續打,如果東胡敗,他也會從交河城退軍。
可此時完全沒有漠北的訊息,看來雙方打得非常焦灼。其實打東胡,最可怕的不是敵軍的騎兵,而是東胡人可惡的作戰方式。距離稍遠,他們就射箭,距離近了集體換刀。梁軍衝上來,他們扭頭就跑,追他們又很難追得上。
一跑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到處找。
這種打法實在是惱人,不知道皇帝他們是如何應對的。而此時老帥孔拓的部隊,據說被困在陰山,他為什麼會被困,到現在還是個謎。
“不好了,不好了,岳丈爺和夫人吵起來了,吵得可兇了呢。”小環跑進來說。
含香一皺眉,搞不懂父母為何吵架,於是決定去看看:“他們很少吵架的,今日為何如此?”
小環說:“岳丈爺埋怨夫人不聽話,不肯帶著孩子離開。”
含香站住腳,一笑道:“如若是這樣,那我就不去了。”含香坐了下來:“離開交河城的家眷多嗎?”
“嗯,不少。很多人的家眷都提前離開了。以前王府後院裡有三十幾戶,現在留下來的只有不到十戶。張邯夫人平時看起來挺膽小的一個人,沒想到她也留了下來,她說,如果梁軍快打光了,她要登上城頭陪丈夫一起作戰。”
“噢,真不錯。”含香扭回頭,從床下翻出一把短刀來,拽出刀,在手裡晃了晃:“我也能。”
小環忍不住笑道:“你連刀都拿不穩,你能殺誰?”
含香慧黠一笑:“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