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樊氏先後來找陳牧尋求合作,可作為三大財閥之一的錢氏竟然毫無動靜。
瘸子說,錢氏與皇室勢力關係密切,曹訟已經請錢氏家族的代表人來到敦煌,他們礙著面子,不會來找我們合作了。
可陳牧卻不這麼認為,陳牧說,商人追求的就是最大利益,雖然與皇室走得近,但在梁朝的特殊體制下,皇權被三大門閥剝去不少,因此梁朝的皇室不會完全控制錢氏。而錢氏為了追逐利益,不應該放棄這麼大一塊市場。
瘸子連連搖頭,不認可陳牧的說法。
陳牧和瘸子經常爭論,他們之間互有勝負,並不是陳牧的話就一定是對的。
但陳牧和瘸子堅持觀點的頑固程度幾乎可以劃等號,這兩個傢伙一爭論起來就是無休無止。
為了解決爭端,最後不是猜拳就是投骰子。
今天投骰子,陳牧輸了,決定聽瘸子的,不等錢氏。如果韓準和樊鏞再來找,就二選一,準備進軍中原市場。含香建議說,不如兩家都用,讓他們之間產生競爭,又可以防止其中一家發生狀況。陳牧說,我要的是壟斷,不必競爭。雖然這樣風險大了些,不過回報也大。這生意本來就是不賠本的買賣,所以我才有冒險的底氣。
“叔叔,這是造紙廠送來的,您看這紙的賣相,洛陽的上等紙也不過如此了。可我們的賣價,卻只有他們的一半不到呢。”
含香喜滋滋地把一摞紙遞給陳牧。
陳牧伸手接過來,笑呵呵地看了看。又把一摞紙遞給張邯,張邯對紙的事不是很關心,他更關心的是關於武器、盔甲的製造。如果是一把刀被工兵廠送進來,他才會精神一震。
見張邯無動於衷,陳牧把一張紙遞給了鍾離香,鍾離香看起來更是不感興趣。
可陳牧依然滿意地點了點頭道:“趁著我們還沒造反,先把紙的銷路開啟。搶佔中原市場。徹底把紙價打下來。到時候別人連成本錢都賺不回來,慢慢的就會放棄造紙。這時候我們就壟斷造紙市場,可以控制物價,狠賺一筆。到那時,也就距離我們造反不遠了。”
含香顰眉道:“叔叔,咱們怎麼能算是造反呢,明明是皇太后讓您這樣做的,聽皇室的懿旨辦事,難道不是忠君報國嗎?”
陳牧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對外,我們當然不能直呼造反。我們一定要找個正義的口號。”
“叔叔也是皇子,梁朝本就是您家的,發兵只是為了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含香慧黠一笑道:“我覺得在這方面做文章,更容易說得通。”
陳牧微笑著搖了搖頭:“這就好比分家產,如果這個家的主人去世前沒明確把遺產留給我,後來他的財產被他的媳婦和弟弟串通瓜分,並把最重要的一部分留給了其中一個兒子。這種情況下,我突然站出來強取豪奪,也是沒理的。世間人是不會饒過我的,一定會口誅筆伐。不過你的話也是對的,這是太后密旨,給她辦事,總不能算是造反。看來我應該改改口了。”
含香不語。
陳牧想了想問道:“那你覺得用什麼詞兒比較合適?”
含香為難地說:“不如效仿西周禮制,先與天子要個王爵,再為天子開疆擴土,倒也名正言順。”
陳牧點了點頭:“似乎可行。”
鍾離香在一旁冷聲道:“方青還沒回來呢,現在下定論是不是太早了點。”
陳牧一笑道:“人就是看著希望活著嘛,就算將來證明那是唐寧的一計,也不耽誤我現在做一做白日夢。”目光轉向含香:“而且還有人與我一起做夢。”
含香臉一紅,咬著嘴唇走開了。
鍾離香面無表情,目光隨著含香的身影向門口挪了挪,很快收回視線,想掩飾什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在陳牧看來,從身型上來說,含香幾乎是完美的,該瘦的地方瘦,該胖的地方胖,而鍾離香似乎沒有那麼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