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現在懂了,就像是那樹上的果子,被蟲子吃過的外表是難看了點,但是這果子一定很甜,嘿嘿!”孫力丫看著店門口笑了起來,漸漸地有些走神了,不用猜一定是想到什麼吃地去了。
“力丫姐,力丫姐,咱們進去了。”李揚清用胳膊肘撞了撞走神的孫力丫,抬腳往店裡走去。
“叮鈴叮鈴……”的聲音傳來,向前看去原來是進門口後見到一盆用木頭雕刻的山茶花樹枝上掛著的風鈴,被門口竄進來的風吹響的聲音。
“這個雜貨鋪的東家真是奇怪,別人是在花盆載種真花,這盆子裡卻是開著一朵朵的木頭花。”孫力丫見此低語道。
整個雜貨鋪長寬均等,約二十一尺的四方樣式,按照均等的距離依次排放著幾個木製貨架,貨架上堆放著各種各樣的貨品,盤、碗、瓢、盆、梳、皂角等等貨品隨意的堆放在上面,要找到自己想買的東西還真要在裡面好好淘一淘,這些貨品倒是乾乾淨淨不沾染一點塵埃,看來東家很愛惜這些貨品,才能讓它們時刻保持本色。
現在店裡很安靜,這麼半天了也還沒看到店裡東家出來招呼客人。
“東家在嗎?東家在嗎?”李揚明對著安靜的過分的店內喊道。
“三哥先別喊了,可能是貨架擋著了看不見咱們,咱們再往裡面走走看。”
“好,聽小妹的。”李揚明沒再繼續喊人,大家邊走邊看打量著貨架上的貨物,將自己覺得能大賣或者有用的東西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待走到裡面的櫃檯站定,大家才發現是這個店的東家睡著了,黑髮中夾雜著白髮的頭顱埋首在臂彎裡,頭上的髮髻上插著一根山茶花的木釵,一身灰色的布衣,看打扮應該是個女子。
“東家,東家,我們來買東西,麻煩你醒醒。”孫力丫儘量將聲音放低,低頭彎腰靠在櫃檯上喊睡著的東家。
“東家,東家。”孫力丫又喊了兩人,那睡著的人的頭顱才微微有了一絲絲動靜,慢慢地將腦袋從臂彎裡面抬起來,“嗯,你們選吧!”說完話這人像是沒骨頭似的趴在櫃檯上發呆,再沒有給李揚清們一個多餘的眼神。
這不慎熱情地招呼客人的方式,還是屋裡的眾人第一次遇到,剛才這女人抬頭的時候,李揚清終於看清了她的樣子,明明是一張二十來歲年紀的臉蛋,卻生出了些許白髮,疏鬆的眉毛下一雙半開半合的眼睛,看不大清眼裡的神色,蒼白的面板上一張唇色微微泛白的嘴唇,配著灰撲撲的衣裳,像是個帶有病氣的人,慢悠悠的動作和毫不在意的語氣又像是一個住在年輕軀殼裡老人家,這是個有意思的人。
屋裡的幾人聽完東家的話,都將視線放到了做主的李揚清身上,“那我們就自己選吧!選好付款給東家就行,我們要買的這些貨運回去是要面對男女老少不同年齡段的普通百姓,我選的東西只能是我現在這個年齡段我喜歡的,不能代表其他人也會喜歡,所以要迎合其他年齡性別的人們的消費習慣,我們幾人雖然代表不完所有年齡階段的人,但是也能代表跟咱們同齡的一部分人了,大家就按照自己喜好的或者覺得有用的東西選,到時候將咱們選擇的東西合起來總能滿足一部分人的需求,這貨運回去也能更好賣些。”
“這法子好,這麼多東西要一個人定下買什麼東西好還真是為難人,各自分開按自己的想法選就容易多了,人多總能籌夠一車貨。”
“這就跟咱們到食館請幾十個人吃飯一樣,一個人不知道要如何定下迎合所有人的口味的選單,但是抽十個人出來一人點一個菜就籌夠了一桌的選單了,在按照這選單讓食館上夠幾十人吃的分量就行,這十人合定的選單總比一個人定的選單滿足多種口味的人多些。”李揚清找了自己也不知道個恰不恰當的比喻來讓大家更明白自己說的意思。
“揚清妹子,反正我聽明白了,你就是不說這些話,我剛才進店就看到了幾樣我想買的東西了,我這就去選。”孫力丫說做就做,跑到了一早瞄好的位置站定,手伸到了貨架上開始拿貨了。
就這樣花了大概兩刻鐘,店裡的六人拿著貨比較來比較去,放下貨後又又拿起來,總算將要買的東西籌夠了,櫃檯都放不下了,只能擺放在地上,那一直趴著發呆的女人也沒抬眼多說一個字。
李揚清看著這些千挑萬選、左右對比出來的貨,心裡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股圓滿完成任務的滿足感,“東家,東家,我們貨選好了,要算賬了。”李揚清伸手在對方的眼前晃了晃,企圖吸引她的注意力。
片刻,那女人第一次的直起上半身,站起身目測了下櫃檯上和地上的貨品,並沒有出櫃檯一一的將這些貨品的價格相加,而是直接伸出三個手指頭,“你說得對,不能只選自己喜歡的,自己喜歡的,喜歡的……”
李揚清從這女人有動作開始便密切注意著她,她嘴唇嚅動的時候便等著努力聽她說的什麼話,可惜的是她說的這沒有具體指向和意味的話讓人很難理解,只能忽略了,看到她手指頭的動作猜測道:“東家的意思是這些貨一共三兩對嗎?東家不親自出來仔細的算算?”
那女人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伸出一隻手到了李楊清面前,根據猜過一次的經驗,現在這女人的一番動作,李揚清心裡已經能猜得八九不離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