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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對不起/南風視角 (第2/2頁)

寥寥幾筆我就知道我母親是什麼樣的人,我一出生就被她丟給了我父親,然後另嫁他人。與其說丟不如說是拋棄,我父親應該還是愛著我母親吧,12歲那年的我已經開始跟父親一起學習畫畫了。

那時候我偶然翻顏料時,翻到了父親的日記。我看見父親的日記裡夾著一幅素描,是畫給我母親的。素描裡的她,還是一個愛笑妙齡少女,我想父親就是因為她的年輕貌美而打動吧。那時的她披著如墨的秀髮,穿著清純的藍白條校服,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母親長什麼樣。

我母親的畫像後,背後有著一行英文,被父親剛勁的字跡的排列著——Is till think you。我知道那是什麼意思,意思是——我,還在想念你。

父親的日記裡卻沒有提及母親一分,可這素描畫像又代表什麼呢?當時的我懷著一種猶豫和激動的心情翻開了父親的日子。越入我眼前的第一頁,父親是這麼寫的:

11月24日天氣晴

今天的天氣很好,萬里無雲,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親人降臨了——我的兒子出生了!我給他取了一個小名,叫南南。

南南他的眼睛很大很大,而且還像星星一樣耀眼。

我媽說,他和我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應該吧,我的南南他的手很修長很修長,我想把南南培養成為一個畫家,因為畫畫這是我的夢想,但是因為我的家庭我必須放下這些夢想。

我親愛的南南,以後請在我身邊茁壯成長吧,你一定是這個世界送給我的天使。我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孩子,南南,今天的風吹的很大,希望你不會怪你的父親今天給你潦草地取的名字——南風。

我依稀還記得,那時我看見父親的日記時哭得一塌糊塗。

我覺得我是幸福的,因為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父親,他也是我最崇拜的人。

我的父親將他最愛的鉛筆塵封起來,拿起了鑷子,我曾經親眼見過我奶奶家裡擺滿了我父親的獎狀。其中有三分一是畫畫的,在那個時代父親的出現可謂是驚為天人。

他就這麼順理成章的成為我的榜樣,他是我的驕傲,所以我也希望我是他的驕傲。所以從小到大,品學兼優這四個詞從沒離開過我,我成了老師口中津津樂道的“好學生”,可是父親從未因此笑過,除了我拿起畫筆的那一刻。

所以親愛的盛夏,你讓我怎麼去放棄畫畫,怎麼去救贖自己呢?就算我已經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歡畫畫一樣,我尊重已經把畫畫當成了人生目標。

當我開啟了被我丟在一邊的手機,裡面全是簡訊和未接電話。都來自盛夏和室友a、還有顧璟甚至是蘇曉,最先略過的是盛夏的一條微信,她是這麼寫的:

去救贖自己吧,人這一生會放棄很多東西的。

這條微信的傳送日期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凌晨3點,大概她一整夜都在等待我回去吧,她有時候固執地讓人心疼……

這時正好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是a打來的,我猶豫了一會還是接了。“a。”

“你現在在哪?失蹤那麼久,終於肯接電話了!”

“盛夏她怎麼樣了……”

“她?盛夏為了找你翹了好幾天課,已經被通報批評了,再不回學校大概會被勸退學。”

“……”

“喂……南風……”

“……”

我掛了電話,望著天花板發愣。

盛夏,你怎麼那麼傻,你都要被退學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心裡把她罵了很多遍,可是她還是不在,也沒回學校。

“盛夏我們見個面吧。”

當我的微信發出後,我再次把手機丟在一邊。這個腦海裡只有兩個字在盤旋,那就是麻木,我呆呆望著手臂上的一條條自己拿小刀劃的血紅的劃痕,脖子上也有一條血絲,可是為什麼?我突然感覺一切那麼的麻木,一點也不覺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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