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故意提拔鈺貴妃所出的四皇子,藍雲易這個人睿智是有的,可為人太過剛硬,性子還太冷不懂得鑽營,得罪了不少朝臣。
陛下借他打壓大皇子,與他形成平衡之勢,再合適不過了!這麼說,你們可明白?”
這番循循善誘的剖析教導之言,是上官景宏所期待而不得的,不是孟凡幾對他有偏見,而不願意提攜他,而是早就看透了他借勢壯己貪得無厭的本質。
上官雨萱心下一涼,覺得四皇子藍雲易甚是可憐,同樣都是陛下的孩子,母親還是地位僅次於皇后位份的貴妃,卻只能淪為棄子,被皇帝丟擲來扔給大皇子做陪練!
你可以不喜歡不疼愛,為何要如此狠心呢?為了那個一直默默幫助自己的男子,深深的感受到了不公平!
孟氏母女倆也更加直觀的意識到了,上官景宏心裡面根本就沒有她們的位置,她們母女只是被他利用的登高工具!
自己豈能甘心,讓他們藉著自己孃家的威懾力,去達成他們之願?孟氏溫婉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怒容,後槽牙咬的緊緊的。
“外祖父,你說的我都明白了!可以前萱兒沒有接觸過他們,如今在宮裡被他算計,才發覺大皇子並非是一個光明磊落之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成為明君呢?”上官雨萱還是咽不下心裡的這口惡氣,抱怨出聲道。
“是啊!父親就今天這個形式來說,恐怕萱兒的婚事……要難辦了?”孟氏滿面憂愁,沒有想到自己優秀的女兒,會在婚事上經歷波折!
“……”在她眼中向來無所不知的父親孟凡幾,聞言也沉默了起來。
皇宮內的尚書房,藍泓昊沉默的看著手裡的紙張,久久沒有言語。
太監總管萬喜腳步無聲的來到書案旁,動作輕柔的給他添了一杯熱茶!
似氣惱似失望的將手裡的紙張扔在了書案上,疲憊的揉了揉後頸和眉心,低沉的聲音問:“子瑜在做什麼?”
“大皇子殿下,回府後與各管事們研討著各項府裡事宜!”萬喜躬著身子,如實回答道。
“子坤呢?”藍泓昊繼續問道。
“四皇子殿下,依舊在府裡忙著陛下交給他的公事!”萬喜上前站在他的身後,力道適中的替他揉捏著後頸肩頭,幫他緩解疲勞,舒展經脈!
藍泓昊沉默了一下,繼續又問:“子安呢?”
“二皇子殿下回去後,一直窩在府裡喝酒!後來那個被他帶進宮的小丫鬟,和尚書習大人的庶孫也去了……”萬喜還沒回答完,就被藍泓昊打斷了。
“那個習什麼,不是被迫納了那小丫鬟為妾嗎?怎麼還會跟著她一起去了子安那?”
“好像是兩個人發生了什麼爭執,那個習羽應該是想讓那小丫鬟知難而退,主動離開吧?兩個人在路上還吵的挺兇的呢!”
“唉!”藍泓昊深深的嘆了口氣,似述說苦悶,又似自言自語般:“朕最喜歡的確實是子瑜,他最像朕,表面溫和有禮,心裡卻有股狠勁!
子坤是最不可能當上皇帝的,他性子太過孤傲剛直,根本就不可能圓滑的處理與朝臣們之間的關係。我都沒見過他有笑模樣的時候!
可最適合皇位的卻是子安,他性子乖張敢打敢拼文武雙全,是一個讓朝臣看不懂的人,稍加調教就會懂得如何運用帝王之術,可惜了……”
萬喜像是沒有聽到,這應該掉腦袋的言論一般,一聲都沒有,就那麼默默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兒!
“老三他……或許是最看得開的一個,也或許是藏的最深的一個……”藍泓昊微微蹙眉,這個孩子連自己都看不透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又想要做什麼事?
二皇子府,夜深人靜厚重奢華的寬敞內室裡,燃著的兩根粗壯的白色蠟燭,並沒有把諾大個內室照得很亮,反倒是多了幾分沉鬱的壓抑感。
藍雲瑾身上絲質的大紅色單薄衣袍,隨意懶散的掛在了身上,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死寂。
小桃和習羽一進入,就看到他正倚靠在床邊的床榻上,仰著頭喝著玉壺裡的酒,眼眸猩紅,看上去神志都有些不清不楚,整個人都顯得萬分落寞頹廢。
小桃急忙快走了兩步,來到他的身邊,蹲下身子輕輕問道:“你還好嗎?”
藍雲瑾費力的睜開了眼睛,苦笑了一下:“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