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上官鳴塵微斂起眉頭,梗著脖子施了一禮,在這個兩廂對峙的時刻,顯然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母親!”上官雨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主心骨一樣,不禁心底泛著委屈,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孟氏輕輕拍了拍她細嫩的柔荑,轉頭對上官鳴塵沉聲說道:“想要話語權……可以,只要老爺發話,我孟婉儀立即就交出這掌家之權!燕嬤嬤去請老爺來!”
“是,老奴這就去!”燕嬤嬤屈身施禮,令出即行就要離開。
“燕嬤嬤!”上官鳴塵立即有些慌亂起來,上前去阻攔那頭髮花白,梳理的一絲不苟的老嬤嬤。
父親是向來都向著自己母親這一房的,可也告誡過自己和妹妹上官雨馨,不要與大夫人發生正面衝突,畢竟她是當朝太師唯一的嫡女!
孟氏這邊冷冷的看著他,那邊有眼力見的丫鬟已經搬了把椅子,將孟氏請到了椅子上坐下。
成功攔下了燕嬤嬤的上官鳴塵,才面色微悸的軟了口風:“母親,孩兒怎麼可能奪您的掌家之權,母親說笑了!”
主動遞了個臺階,希望孟氏像往日一樣,對自己寬和以待,得過且過的不在計較!
可你遞臺階,自己就要屢次都順著下嗎?所以造就自己與女兒在府裡日益艱難,這次若是還輕易饒過,那下次你只會更有恃無恐的得寸進尺!
“本夫人可不敢和未來府裡的主人說笑,畢竟將來這府裡是姓上官的,可不是姓孟的!”雖然孟氏是坐著的,矮了上官鳴塵一截,可那渾身大家之派的姿態,把氣勢如虹這一詞,更是彰顯了淋漓盡致。
“母親言重了!”上官鳴塵這次身子躬的深了些!也是沒想到,一直平易近人凡事以和為貴的孟氏,突然之間雷厲風行起來,給自己強烈的壓迫感!
更是當著眾多下人的面前,絲毫沒有給自己留下尊嚴情面,不禁心底暗恨,等自己將來當家做主,必定讓她後悔今日的這份揶揄!
“姐姐這是生的哪門子氣?瞧把鳴塵給嚇得!”上官鳴塵的生母許氏,終於邁著小蓮步,帶著可兒身姿搖曳的走了過來。
“二夫人大公子,求你救救金寶吧!”金石擠過看熱鬧的下人們,跑了出來,跪在了許氏的面前。
許氏看了眼不起眼的金石,話裡有話的寬慰道:“放心,大公子的人,都是老爺安排過去的,誰也不敢動!”
聽了金石的話,加上可兒無意中的誤導,許氏更是和上官鳴塵一樣,也以為是金寶殺了春桃,被孟氏的人給禁錮住了,等著自己派人去解救他呢?
金石哪裡知道他們的誤會,聽了她的話,頓時鬆了口氣,心裡安穩了下來,金寶再怎麼仗勢欺人那也是二房的人,還是讓大公子自己處置才好。
孟氏怒急反笑著,看向了上官鳴塵,調侃道:“妹妹誤會了不是,本夫人可不敢嚇到大公子,是大公子說在這府裡有他的說話的份,本夫人還想將這管家之權交出去呢,免得有些人惦記!”
中庸之道,不爭不搶的安穩度日,一直是孟婉儀的人生信條。
可自己屢屢退讓,卻換來他們漫無止境的蠶食欺壓,今日聽了春桃的話,才愕然發現即使是為了女兒,也不應該在得過且過的一味忍讓了!
“你……”許氏何嘗聽不出她指桑罵槐的言語,自己想要那管家之權不假,可現在還不是奪取的最佳時機。
即使臉色再難看,也得面色不屑的拉話回來道:“不就是一個下人嗎?死了就死了唄,何必驚動了老爺,我出錢給她一副厚棺,再給她家人些補償好了!”
“二孃,怎麼就不問問是非曲直呢?”上官雨萱義憤填膺的質問,她們怎麼就拿人命那麼兒戲呢?
“雨萱,你還小,心地單純,有些下人啊不思為主人盡心費力,儘想著攀高枝挑撥是非,這樣的人留著何用?還不如死了靜心!”許氏看似苦口婆心的開解,其實就是在給自己兒子的屬下找開脫的藉口。
“你……”上官雨萱剛要反駁許氏,卻被孟氏拉住了手。
孟氏側過頭對著下人房裡,提高了音量說了一句:“聽到了嗎?對於那些挑撥離間的下人來說,留著何用?還不如死了靜心!”
小桃當然知道孟氏的話,其實是對自己說的,她想讓自己殺了金寶!
自己自始至終從來不曾想要去害誰,可二房的人,都在一步步逼著自己往死路上走,都覺得自己死不足惜,拿自己的命當草芥……
那就讓你們見證一下,自己這個炮灰小丫鬟,如何手起刀落逆風而行的吧!
看著明顯反應過來的金寶,就要抵死反抗,小桃掐在他後頸上的手一個用力,暗道:“殺人者,人恆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