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你冷靜點！自己人！”白髮老者通紅著臉，掙扎著終於是憋出句話來。
小明微微鬆了鬆手上的真氣，待白髮老者深深吸了口氣，又是將手上真氣擰緊，腳尖一點，提著白髮老者的脖子朝著小紅的方向趕去。
“給你一口氣的時間，告訴我想要的東西，我不殺你。”
能將已經含恨死去了的那位風度翩翩男子擊退，白髮老者顯然也不是什麼平常人物，一口氣足以支撐上許久，面前這位雖然表情冷了點，說話兇了點，動作粗了點，但明顯是國人，絕不會對自己下死手的。
白髮老者理了理思路，於半空中嘆了口氣，卻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處境，不敢再浪費體內空氣，“道友，看得出來，你是個好人，老道我為了國家，不惜拿自己這一把老骨頭，堅持不懈的與邪惡的敵人，英勇的做鬥爭，也不容易，大家都是祖國的花朵，自己人，別再調皮了，快快放老道下來吧。”
小明面無表情，緊了緊手上的真氣。
白髮老者眼看便是進氣少出氣多了，愈發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不敢再調皮，微微紅著臉道，“道友，想必你也看得出來，老道是國家的人，這些年上上下下，忙前忙後的，耽誤了修行，前些年還能跟那個蝙蝠鬥個你來我往的，這些年卻是輸多勝少，愈發不堪了，那蝙蝠是越活越厲害，老道是越活越走下坡路了。
但是，在國家為難的時刻，老道還是勇敢的站了出來，因為老道的肩膀上，那是肩負著使命的！因為老道相信，便是老道死了，國家這麼大，總會有新人站出來的嘛！”
小明再次緊了緊手上的真氣，冷冷的瞥了似乎又忘了自己處境的白髮老者一眼，“說重點。”
白髮老者一愣，老道這故事講的，連自己都快要感動了，這還不是重點？這小子難道一點都不感動？莫非這小子不是國人？是外國邪惡勢力派來的走狗？
雖說是黑頭髮，黃面板，一口地道的燕京話，但也保不準是蓄謀已久的。突然偷襲制服於老道，卻又控而不殺，背後必有陰謀！
白髮老者通紅著臉，“道友，老道感應到這隻老蝙蝠犯境，就火急火燎的趕來了，剛好看到道友在追殺那隻老蝙蝠，老道一咬牙，就把那隻老蝙蝠攔下了，老道真不知道什麼是重點啊。”
小明手上真氣絲毫不松，冷冷問道，“你是誰的人？是頂天的那位？還是快要頂天的那位？方才為什麼不來？偏偏等到那蝙蝠落敗時候才肯出手？那蝙蝠又是誰的人？”
白髮老者心中一嘆，這幾個問題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這小子果然是心懷不軌，想要刺探我大中華機密的魑魅魍魎。
白髮老者閉口不言，忍不住開始回首往事，卻發現自己並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因為自己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人生最寶貴的事業，為了我大中華之昌盛而修行！
雙腳落地，眼看又要將自己深深感動的白髮老者突然一愣，卻見小明鬆掉了卡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朝著躺在地上的一位女子走去。
白髮老者朝著這位女子看去，一頭仙發，形體修長，一張小臉，正值芳華，不可方物，只是紅顏多薄命，天公本無情，如此神仙佳人，卻已是香消玉殞。
突然，白髮老者眉頭一跳，這張不可方物的小臉在最後的生命裡，朝著這個世界所露出的最後一個表情，竟然是在笑！
那笑裡，彷彿是一位小女孩兒吃到了夢寐以求的棉花糖，就像是一位情竇初開的女孩兒被心上人牽起了手，笑得乾乾淨淨，笑得不可方物，笑得遺忘了時間與生命。
小明走到小紅身旁，輕輕牽起小紅的小手，深深吻在早已冰冷的指尖。而後，小明將小紅抱起，看也不看白髮老者一眼，邁開步子大步往前走去。
白髮老者哪裡還不明白髮生了何事？連忙小跑著走上前來勸道，“道友，暫且留步，聽老道一言！這……”
小明抱著懷裡的佳人，並不停步，冷笑著將白髮老者打斷，“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白髮老者咬了咬牙，上前一把抓住小明的衣袖，“道友！老道並非是那迂腐之人，雖已是老邁不堪，無甚用處的垂垂老朽，卻也痴長了幾年光陰，燕京城內，各處門路道道，自是再熟悉不過，還請道友暫且止步，聽老道為道友一一點明，以免錯殺了無辜，放走了元兇。”
小明止步，白髮老者悄悄望去，仍是面如寒冰。
白髮老者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那隻老蝙蝠是西邊的一位霸主級別的人物，據說截至至今，至少已經活了上千個年頭了，以前西邊倒是有個教廷什麼的，雖然示弱，不被那老蝙蝠放在眼裡，卻也一定程度上牽扯住了那老蝙蝠的腳步，前些年老蝙蝠逮到機會，一舉將那教廷屠殺殆盡，而後便是大肆發展勢力，徹底掌握西方世界，因此，國內是不可能有人指揮得動這位的。”
小明神態漠然，作勢繼續往前走去，白髮老者連忙繼續開口道，“剛才老道我在旁邊看到一位熟人，是殺手圈裡的老人了，據說只要出的起價格，那位便能為你殺掉所有的人，從無失手，更是一度被圈內推崇位殺手之王，因其風格多是單獨行動，不瞭解的人，多半以為他是自由人，但是，老道卻是清楚，他是國內一個殺手組織的首領，組織的名字叫，噬魂。”
小明的眼神終於有了幾絲波動，卻似乎是更加冷冽了，“你，是誰的人？”
白髮老者被凍得瑟瑟發抖，咬了咬牙，終於還是開口道，“老道我不是誰的人，老道我是國家的人！現在這個時代，科技如此發達，修真如此沒落，無憂無慮的普通人至多也不過活上個百歲，更別提一個國家的首腦了，至於老道嘛，咬咬牙，活上個千年還是沒問題的。”
小明突然轉過頭來，瞥了白髮老者一眼，抱起懷中佳人，大步離去。
白髮老者望著小明離去的方向，痴痴的伸出一隻手掌，平平抬起，彷彿是在……接雨。
白髮老者驀然驚醒，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手機，朝著為數不多的聯絡人中的一位撥去，“喂？聽我說，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