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驍抬頭瞧著這嫋嫋升起的炊煙,不消片刻便與那濃濃的白霧融於一處,問道,“我們就這麼在這兒升火烤魚沒問題嗎?”
銀玉道,“無礙。”
肖驍小聲嘟囔道,“不知道那琴絃凝出來會不會有股烤魚味。”
銀玉輕笑一聲道,“不若,到時你來確認一番?”
肖驍撇了撇嘴,沒繼續這個話題,只拿著手裡的木棍,有一下沒一下的撥著火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銀玉看了他一眼,問道,“在想何事?”
肖驍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看向銀玉,問道,“銀,你覺得這山林裡的霧,跟無皋山裡的那片像不像?”
他決定了,一定要把魔界的事兒搞清楚,就算弄清楚後只他一人心知肚明也無妨,總比這線索一條條的上趕著往他跟前湊,他卻視若無睹的好。
銀玉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道,“都屬未沾染紅塵俗氣的潔淨之霧,這點倒是相似。”
肖驍聽了這話,覺得更接近真相了,追問道,“魔族,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引下天雷?”
銀玉略思考了一下道,“生於魔界卻心思淳樸,六根清淨,一心向善,此類魔族突破境界時引下的便是天雷,修為至化境後,也會得天雷眷顧,得以飛昇!”
肖驍又問,“那這心思淳樸的魔族,你覺得是民間多一些呢,還是貴族多一些呢?”
銀玉道,“仙魔一戰,魔界元氣大傷,上古前的長者們,多數都在那場戰亂中殞滅了,魔界的世家貴族,大部分都與天界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斷不會對天界心生嚮往,能在魔界修出一顆玲瓏七竅心的,自是出自民間,一身孑然,無掛無念,不過這樣的例子卻是極少有的!”
少有不代表沒有,很有可能還能人為,無皋山的霧,雷極殿的天雷,束蘊必定知曉缺的這兩根琴絃是什麼,可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斷不會是天君告訴他的,世人不知羲皇的存在,也不會是羲皇說的,那麼,會是誰呢?“鳳凰琴的琴絃,除了羲皇跟天君,可還有其他人知道?”
銀玉將魚翻了個面,捏了一丟丟鹽撒了上去,道,“不知。”
肖驍瞥了他一眼,不悅的道,“少了,在加點兒。”他知曉銀玉心裡定是有計較的,只是沒證實的事情,不願宣之於口而已。
銀玉聞言又捏了一撮撒上去,道,“你為何突然問及此事?”
肖驍道,“我覺得束蘊知道這兩根琴絃是什麼,而著手實施的時間,應該就是半年前!”
銀玉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他問道,“為何如此認為?”
肖驍指了指漫天的白霧道,“無皋山裡的霧,你不覺得他是在效仿這裡嗎?”
銀玉思索了下,道,“是有點像,但女子識海所化的煙霧,在如何潔淨終歸也不是霧,是以,無法凝成琴絃。”
肖驍道,“對,正是因為它沒辦法凝成琴絃,所以他做不出來這兩根弦,這時候他該怎麼辦呢?”
銀玉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肖驍盯著他定定的道,“這時候,他們就需要一個能做出這兩根琴絃的人,這個人就是你!”
他越想思路越清晰,接著又道,“但你遠在神界,他們觸及不到,所以也就只能想想。直到瀍洛回了魔界,他們才真正的看到了希望。瀍洛能從玲瓏塔裡出來,就證明你出手了,你既出手了,自是離了神界,身處下界的某一個地方了。所以他們軟禁了瀍洛,後又給瀍洛製造出魔君想要殺他滅口的假象,在找個人偷偷的將他放了,這時瀍洛自然不會再去找魔君理論,而是潛逃。但瀍洛潛逃並不能讓他們達到目的,所以才有了後來滿魔界抓捕瀍洛的抓捕令。”
頓了頓道,“當然,這個抓捕令並不是真的要將瀍洛抓回去,而是以抓捕為名行驅逐之實。只不過魔君可能沒想到,即便他這麼滿魔界撒網的抓捕瀍洛,也沒能把瀍洛趕到你身邊來,而是依舊留在魔界躲藏著尋找妙煙兒。本來事情到這兒就已經是個死局了,魔君想讓瀍洛去找你,可瀍洛想找妙煙兒,目的不一樣,方向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抬頭看了銀玉一眼,略有些吃力的道,“估計魔君正被瀍洛的死腦筋氣的七竅生煙的時候,你就出現了,雖說就只是擺了個九天尋蹤陣,可就是這個陣,才救活了被瀍洛走死的那盤棋。”
想到這裡,他高漲的情緒瞬間就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