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池朝杜衡拱手一禮道,“晚輩領情,謝過少尊!”又道,“晚輩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少尊可否應允?”
杜衡道,“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全你心願。”
咸池道,“天君判我下界輪迴,只說待記憶完全消除時方可重歸天界,並未定下確切時日,怕不是兩三個月便能了結的。思士助我渡劫時受過重傷,如今雖傷愈,但修為卻是遠不如從前了,晚輩不在的這段時日,還望少尊能多多照看思士!”
杜衡道,“思士即是妣修的侄兒又是應晨的堂哥,這話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做的,放心吧!”
咸池感激道,“如此便謝過少尊了!”目光移向思士,道,“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思士點頭道,“我會的!”
妣修瞅著眼前告別了大半日的兩人,略為難的道,“咸池,時間差不多了,再晚天界怕是要來人查問了。”
杜衡瞪妣修一言,道,“查問就查問,怎麼,他們還能把人推進去?”
妣修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咸池這事兒,處罰時本就未定歸期,若此時在因這些小事惹怒天君,受苦的還不是咸池,少尊你就別在添亂了!”
杜衡思索片刻後,覺得妣修這話有理,天君那廝小心眼的緊,別再因為這些小事暗地裡使壞,於是撇了撇嘴,沒在說什麼。
咸池十分理解的點了點頭道,“謝冥王提醒。”看向思士的眸中劃過一抹不捨,道,“我走了!”
思士鬆開咸池的手,紅著眼眶,笑道,“嗯,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咸池深深的看他一眼,轉身走向輪迴鏡前的小圓臺,霎時間,輪迴鏡前光芒大盛,一道暖黃色的通道從鏡中延伸出來,將圓臺上的身影吞沒……
思士看著那空空如也的圓臺,強撐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身形一晃癱在橋上。
杜衡與妣修忙伸手來扶,思士卻抬手擋了擋,自己扶著橋柱慢慢的站了起來,朝他們強裝笑臉道,“沒事,不就是幾世輪迴嘛,我等的起!”
妣修的眸子一顫,神色出現片刻的凝滯,少頃後才朝思士道,“走吧,我們先下去。”見思士不動,又道,“你該不會要我一直架著這座橋吧,先說好啊,我可撐不到咸池歸來!”
思士看向妣修,語帶歉意的道,“侄兒給叔父添麻煩了。”
妣修嘆了口氣,道,“別這麼說,是我力量微薄,沒能幫到你。”
思士苦笑道,“叔父已幫我許多,我怎會不知,只是此事乃祖君之意,並非他人能改。”
杜衡聞言不忿道,“你們說這天君,他是不是吃飽撐得,別人談情說愛與他有何關係,這事兒他都要管!”
妣修忙道,“少尊切不可胡言,傳宗接代本就是各族中的亙古難題,天族人丁不旺,天君有此擔憂也屬正常。”又道,“何況,此條禁令乃是天帝所定,並非天君之過。”
杜衡切了一聲,道,“人丁不旺?那要看跟誰比。跟人族比天族自是不旺,跟神族比,天族夠旺的了。”
妣修道,“少尊此言不妥,神族承天之命,誕生和殞滅都秉承天意,並非我等可改,天族則不盡相同。”想了想又道,“即便尊貴如神族,父尊也曾為後代計過的,彌離天的天機印,天界的封神榜不都是證據!可見天帝此行,也是有其應有的道理!”
杜衡白他一眼,道,“跟我講大道理,誰不會似的,天尊還說過道法自然呢,你怎麼不提?”說完朝旁邊的應晨招呼道,“走了,我們下去吧!”
杜衡這話一出,不僅把妣修驚著了,連帶著思士都跟著詫了一詫,與妣修對視一眼,道,“少尊勤奮,看來叔父需勤加修煉了!”
妣修笑道,“可不是嘛,舉著本道經來山裡尋我解經的事兒,就跟昨天發生的一般,如今都學會拿道經堵我的嘴了!”笑著搖了搖頭,朝橋下走去。
思士轉頭望向輪迴鏡,定定的道,“我等你回來!”
祖君之意,明擺著是想借輪迴鏡消去咸池的記憶,斷了他們之間的羈絆。只責令咸池下凡,定然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必定還會有後招。他要儘快冷靜下來,準備應對祖君的後招。
神界,銀玉一目十行的看完矮櫃上的那些話本子,仍然不曉得杜衡近日為何心性不穩,這些個故事不過就是些凡情俗念,皆是些看不破放不下之事,應與杜衡的暴躁無甚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