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驍嘆了口氣,對於這器靈的做法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死者為大,也不便妄加評論,只問了句,“羲皇可曾怪你?”
妣修搖了搖頭,道,“羲皇說鳳凰琴落入下界時,他便知與那琴的緣分已盡,從沒想著能在找回來,是以,並未責怪與我!”
肖驍點了點頭,暗讚了一句,果然是神族,好心性!
這時,抱著罐子的隨從靠近妣修身邊,低聲道,“殿下,我們該出發了,否則怕是要誤了魔君之約!”
妣修輕道一句,“知曉了!”
肖驍看了眼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忙道,“真是不好意思,耽誤冥王的正事了吧,天都快黑了,你們還是快趕路吧,改日我在去冥界叨擾!”
妣修笑著施了一禮,道,“如此,妣修定灑掃庭除恭候兩位大駕!”說著又轉向銀玉,道,“妣修就先告辭了!”
銀玉看了眼妣修,淡淡的道,“無間地獄濁氣甚重,此厲鬼冥王還是交與魔族押送的好!”
妣修笑著道,“謝神君提醒,妣修記下了!”
銀玉頜了頜首,未在多說什麼。
妣修又朝肖驍處看了一眼,這才帶著隨從朝魔王宮走去。
剛走出沒多遠,妣修便覺心口氣血一陣翻湧,‘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隨從抱著罐子急急的湊到妣修跟前,道,“殿下怎麼了?可是何處不適?”
妣修下意識的反應竟是回頭朝分界門看去,見那處已無銀玉和肖驍的半點蹤跡,這才鬆了口氣,對隨從擺了擺手,說道,“無事,只是這帷幕終於被拉開了,好戲就要開始了!”說完從袖口中抽出一方帕子,將嘴角的血跡拭去。
銀玉神君說無間地獄濁氣重,想必是已經去過了,如此清音琴應該修好了吧,現在妖界又鬧了起來,他們過去,正好趕上好戲散場,收個尾,也不算冤!
這個節奏很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要不了多久,這一切就該結束了!
隨從抱著罐子,一臉憂心的道,“殿下,我們不將妖界的動盪告知銀玉神君,會不會引起神君的懷疑?”
妣修掃了隨從一眼,滿不在乎的道,“懷疑什麼,不是已經提醒那隻小花蛇讓他回去了嗎?我們只是過路的,不清楚妖界發生了什麼很正常!”說完隨手將那塊沾了血跡的帕子扔進了花田中。
隨從猶豫了一下,又道,“那扶桑樹,終究是無辜的!”
是啊,羲皇與媧娘無辜,可無辜又怎麼樣呢?這世上誰不無辜,崇伯難道不無辜嗎?若實在要怨,就怨媧娘執迷吧,傷重如廝,不去投胎偏要守萬妖幡,還有羲皇也是死心眼,歷劫歸來,不回神界清修偏與媧娘一起守幡,這場災難,就全當是他們的生死劫吧!
妣修直視著遠方那茫茫的夜色,一陣嘆息,撫了撫袖子仿若自言自語般,說道,“這次出行要委屈你了,魔界魔息太重,就不放你出來透氣了!”
只是這話出口後,並未得到任何回應,鎖靈囊裡的那朵淨蓮嫩芽,仍然安靜的沉睡著,說好的千年,他卻一睡不醒……
妣修將鳳凰琴贈予束蘊後,片刻都沒耽誤的趕去了崑崙山,羲皇也果真如他所言,並未因他自作主張將那琴贈予了束蘊而怪罪他,但他心裡到底是過意不去的,於是便向羲皇詢問了鳳凰琴的製作方法,答允無論如何都會幫羲皇重新制一把鳳凰琴。
當時羲皇卻搖了搖頭說道,“我知你心意,但鳳凰琴只此一尾,不會再有第二尾了!”
妣修卻以為那是羲皇不願怪罪與他的託辭,心志堅定的硬是要做,並立志,無論制琴的材料有多麼難找,他都會尋來,必定還羲皇一尾一模一樣的鳳凰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