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既然知道這把劍的根底,也知道它是可以與那把魔刀比肩的東西。”
“先生如此胸懷大義,難道就不怕有朝一日,李丹青控制不住這把劍,亦或者利用這把劍做出些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嗎?”客棧中,李丹青眯著眼睛看著周珏,饒有興致的問道。
客棧的大廳中,一身書生氣的男人聞言抬頭看了李丹青一眼,笑道:“因為相比於一把劍,我更願意相信人。”
“兇劍中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小友的心性堅韌,又有這把劍鞘在,可以循序漸進,慢慢嘗試控制這兇劍,兇劍雖惡,但小友只要心中存有善念,兇劍亦可行善。”
“甚至待到魔刀出世,說不得小友也可將之扼制。”
“魔刀出世?先生覺得這把刀最後還是會被鑄成?”李丹青挑眉問道。
周珏笑了笑:“百年後甦醒[孤城讀書 ],這個世界天翻地覆,變了很多,但同時也一成不變。”
“人的貪念終究會將人拉入深淵,刀坯送給長公主,一來是武陽王朝自然會有妥善保管,二來是因為不交出此物,恐怕在下也得不來自由之身。”
“但人性存有貪慾,魔刀終究會有出世的那一天。”
“其實相比於把它交給朝廷,我更想把它贈予小友,至少憑藉著那柄劍鞘,我覺得小友才是最有機會真正掌握著柄魔刀之人。”
……
李丹青握住了那把刀,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
他臉上的笑容在那一瞬間開始凝固,劍柄之上的鬼怪紋路在那一瞬間彷彿活了過來一般,發出一聲歡愉的嘶吼。
磅礴的黑氣從刀身上蔓延開來,停滯的陰風席捲整個畫戟城,鬼哭之音響徹,穹頂之上的黑雲再次密佈,天色驟暗,將星月遮掩。
黑色的氣息順著刀柄湧向李丹青的身子,李丹青的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他的另一隻手在那時伸出,握住刀柄,似乎是想要加大手上的力道,以此控制這把魔刀,那隻手方才觸控刀柄,便像是被吸住了一般,動彈不得,反倒是那從刀身上溢位的黑氣,在這時就像是尋到了新的突破口一般,也朝著另一隻手蔓延開去。
一時間李丹青臉上的神情愈發的猙獰,似乎所遭受到的痛楚,也在這時成倍的提升。
他的嘴裡不住發出陣陣宛如野獸一般的低吼,手臂與太陽穴兩側更是青筋暴起。
公孫秋雨也未有料到李丹青真的敢提起此刀,見此刻李丹青的異狀,一時間也有些發愣。
“殺了他,取刀?”他側頭看向身後的衛驤,皺眉問道。
這世上陣陣瞭解這把刀的人也只有周珏與衛驤二人,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的公孫秋雨只能看向身後的衛驤。
衛驤也從這番變故中回過了神來,他邁步走到了公孫秋雨的身側,言道:“不用著急,這把刀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駕馭的。”
“我雖然也掌握了天魔離兇功,但火候尚淺,也不敢保證能控制此刀,正好這小子拿了刀,那我便接這個機會好生觀摩一番,瞭解一下這把魔刀的威能,為日後駕馭此刀累積些經驗。”
“你先把這些傢伙處理了,那時他估計也差不多快被這魔刀吸乾精氣,就不必多此一舉了。”
公孫秋雨倒也是個“從善如流”的妙人,聽到這話暗覺有理,笑著說道:“就依衛先生之言。”
說罷這話,他的目光在眾人的身上一一掃過,眉宇間露出了興奮之色。
“既如此,那老朽應該從誰先殺起呢?”
“周先生是前朝舊臣,年歲最長,資歷最高,也是衛先生的至交,理應留在最後。”
“長公主殿下,地位崇高,是我武陽朝不出世天才,老朽身為武陽之臣,這尊卑有別的道理還是懂的,那就排在最後。”
公孫秋雨似乎很享受這般高高在上的感覺,他這般說著,目光一轉,又落在了一旁的臉色蒼白的夏絃音的身上。
“夏司命,曾經的武陽四族,如今的罪臣之女,那不如咱們就從你先開始吧。”
公孫秋雨這樣說著,臉上的笑意愈發的張狂,他邁步朝著夏絃音走去,腳步極慢,似乎有意享受這將人的生死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