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柔只得低下了頭:“不敢。”
或許不止袁柔察覺到了,甚至一旁伺候的玉英,也緊張的抓緊了她的衣裳。
“本殿下,很可怕嗎?”司徒奚淡淡的對著玉英,“你抖那麼厲害做什麼。”
“奴婢沒……沒有,只是天氣有點……點冷而已,多謝殿下關心。”玉英勉強穩住了心神。
貴妃也有些擔憂,她看著眼前的景象,連忙過去扶著兒子:“還不快走,沒眼色的東西。”
司徒奚自從醒了過來之後,建平帝與他在屋子裡密談了許久,連她這個當孃的都不知道說了什麼。
可是這個孩子的性子,從那之後,就徹底變了。
原來雖說對下頭的人不是那樣的好,可現在是這些人但凡多看了一眼,多說了一句話,這孩子就能起別樣的心思,總說這些人,在背地裡說他什麼。
這幾日,為著他的性子,不知道從她宮裡拖出去多少人去慎刑司。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孩子會變成這個樣子,只覺得心疼,便是更加維護自己的兒子。
“是,貴妃娘娘。”袁柔帶著玉英,立刻就走,生怕多待一刻。
原本人家是怕了這個魔王,可是司徒奚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一把抓住了袁柔的侍女玉英,低低的吼著:“不準走!你們這群下賤胚子!”
玉英被這一扯,冷不丁的就摔倒在了地上,原本被她抱在懷裡的東西,頓時就散落了一地。
她懷裡抱著的正是袁柔剛剛繡的東西,還有些針線之類的東西,忽然司徒奚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一把將地上那個繡著虎頭的繡繃給抓了起來,顧不得上面還有銀針,兩三下就給扯了個稀碎。
“你們這些人,就等著看本殿下的笑話,我讓你們看,我讓你們看笑話!”
貴妃一看那銀針紮在自己兒子手上,連忙撲了上去:“奚兒,你快放手,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自從司徒奚醒了過來,建平帝告訴他,自己什麼都知道了之後。他便覺得別人只笑了一下,也是在背地裡恥笑他,多看了他一眼,也覺得是不懷好意。
哪怕建平帝告訴他,宋煜府上的人都處理乾淨了,他還是覺得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所有人遲早都是會笑話他,遲早都會覺得他不配為皇子。
於是原本驕縱任性,變成了陰毒偏激,甚至有些瘋魔。
袁柔看著這一幕,卻覺得痛快極了,她原本以為這人毫無變化,誰料得到,他竟然變成了這幅樣子。
於是裝出了越發害怕的樣子,跟玉英躲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說,瑟瑟發抖。
“你們在做什麼?”
袁柔一聽是建平帝的聲音,竟是連禮儀都顧不上,直接撲到懷裡,那淚水一下就湧了出來:“陛下,六殿下……六殿下他……”
袁柔哽咽著說完,仰頭看著皇帝,那便是不說什麼,通紅的雙眼,也讓人看得是心碎。
而眼前的司徒奚,似乎還沒從自己的世界裡頭走出來,愣愣的看著地上的碎片,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這場面上,一時之間,詭異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