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月光下的誓言
神色木然的走在回來的路上。馬小勇思緒翻飛。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抗住五年不間斷的藥浴洗禮。他更不知道如果自己扛不住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死去孃親有多難過。
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自家小院前。他依然無所覺。依然是低頭行進著。
看見馬小勇從院外走來，張菊急忙跑了過去。
“勇兒，你這是去哪裡了？你快把娘擔心死了，你知道嗎？”
左手抱著馬小云，右手緊緊摟住馬小勇，略微責怪的說道。
馬小勇一直陷入愣神中，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突然被這麼一抱下意識的就想掙脫出來。然而耳邊突然傳來孃親的聲音。原本想要掙脫的力量瞬間卸掉。反正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孃親。
張菊見狀愣了一下，而後更是緊緊的將他們擁在懷中。
良久後，兩人才終於分開。對視而立！
還是馬小勇先開的口“孃親，其實勇兒一直有認識一位很厲害的煉藥師，之前我出去就是為了讓他救治弟弟。他答應了”馬小勇強裝開心的說道。
“真的嗎？太好了！”張菊顯得異常激動，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快，快帶孃親過去”！說著就拉起馬小勇的手往外走。
然而，發現馬小勇還呆愣在原地，張菊顯得有些疑惑和焦急。
“勇兒，快走啊，你弟弟都這樣子了你怎麼還一點都不著急呢？”張菊有些焦急且不滿的說道。
“娘，勇兒話還沒說完呢。這位老煉藥師是能治療弟弟，但人家說了煉藥需要時間。而且這個時間還不短呢。”馬小勇無奈的說道。對於孃親有些不滿的話語，馬小勇也不在意，因為他了解孃親的心情。
呃...
呆愣了一會兒，張菊才點點頭道“也對，煉藥也是需要時間的。那..那位老煉藥師說需要多長時間啊？”
“還有”...
“需要多少錢啊？”略微有些緊張的問道。這才是她最關心的事情...不是她捨不得花錢給小兒子治病。而是，她怕她支付不起錢，別人不給治療。
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
沉吟一會兒...馬小勇說道“老藥劑師說煉藥需要五年時間。雖然時間有點長，但是隻要能徹底喚醒弟弟就行”。
張菊微微點了點頭，五年說短不短，但說長也不是很長。
馬小勇眼神有些躲閃的繼續說道“老藥劑師說了，不要錢，只要孩兒侍奉他，直到他老死了為他送終便可還我自由身”。
說完便跪了下來...“勇兒沒有經過孃的同意便擅自答應了下來，請娘責罰。”
看著跪伏在地上的大兒子。張菊一陣愣神。腦海一片空白。久久才回過神來，抬頭望向天空，看著高懸明月，緩緩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又順著較好的容顏流淌而出。
一會兒過後，低下頭看著仍舊跪在原地的大兒子。雙膝一彎也跪在了大兒子的面前...緊緊摟住這個懂事且讓人心疼的孩子。
“啊...啊...啊...我張菊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你們為何要如此懲罰於我的丈夫和孩子。有什麼事都衝我來”。張菊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良久過後……
“你們為何要如此懲罰於我的孩子？他們是無辜的...無辜的”彷彿是沒力氣了一般，張菊一直喃喃說道。
其實..這種二選一的事情擱在哪個為人父母身上都是無法接受的。如果堅決不讓大兒子過去，小兒子將永遠渾渾噩噩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如果，預設讓大兒子過去，就有種拋棄大的護住小的一般。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
而瞭解孃親的馬小勇，明知道說出一番話後孃親會很痛苦，很難以接受，那他為何還要編出如此謊言呢？
因為...他真的...連一成的把握能熬過五年藥浴之約都沒有。說白了，和送死沒啥區別。但，他願為了他去努力爭取！只因...“他是我弟弟”，足矣。
如果自己真的熬不過去，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死去。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孃親會瘋掉，會跑遍天涯海角去尋他。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但是編下這個謊言，雖然孃親現在很難接受。但是，她知道他只是跟老藥劑師而去了，知道他還活著，而且過的很好。總有一天他還會回來找她。心懷希望的活下去。再加上有弟弟伴隨左右，孃親對自己的思念也會被沖淡不少。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孃親，您不需要這麼難過的。勇兒又不是不回來了，勇兒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回來看望您和弟弟，而且老藥劑師對勇兒很好的，說不定到時候我回來的時候也是一位令人敬仰的煉藥師了呢。”馬小勇安慰的說道。
聽到馬小勇這麼說，張菊也不再那麼難過，鬆開緊抱的大兒子。破涕而笑“你這孩子就知道哄娘開心，那你跟娘勾勾手指以後記得有空就回來看娘和你的弟弟。娘等著你變成人人敬仰的煉藥師回來帶娘和弟弟住大房子過好日子”。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說完那句千古流傳下來的誓言，兩人彼此相視而笑。
月光如水，點點星輝灑落而下，彷彿在為這對母子見證此刻這份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