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奶奶聽完趙爺爺的話,一直問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最後氣的趙爺爺扔下一句“命都沒了還想啥以後”,直接摔門子就走了。
爺爺奶奶坐在炕上沉默了許久,爺爺讓奶奶給套上馬車,他要進城請什麼人,說是讓回來之前,讓我和奶奶就躲在屋子裡別出去。
奶奶哭哭啼啼的幫爺爺套好了車,爺爺走後,奶奶抱著我坐在炕上還是不停的哭,我也不知道為啥,反正就是覺得自己惹禍了,一句話也不敢說。
但是畢竟是小孩,迷迷糊糊就睡著了,奶奶則是守著我,一整宿沒有睡,半夜的時候我半睡半醒就聽見外面有人敲窗戶。
“老江家的,我是老黃家的,你們家欠的債該還了吧,你把門開啟,我進去說道說道!”
聽外面說是老黃家的,奶奶心裡知道是那黃皮子來了,捂住我的耳朵對窗外喊道:“當家的不再,有啥事等他回來再說!”
“我知道你當家的不在,我不找你當家的,我找那小的!”
窗外的聲音又傳了進來,恍惚間還能看到牆頭上站著個黑影,像是個揹著手站在那的黃鼠狼,一邊說話還在牆頭上來回晃悠:“我告訴你啊,這欠課欠了十年了,再不還我可自己進去要了!”
“你敢!”
奶奶一聽那東西要進來,著急忙慌的下了地,把趙爺爺留下的三根柳樹安保員拿到了手裡,對著窗外一陣發狠:“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進來,我拼著老命不要也抽死你信不信!”
可能是那三根柳樹安保員確實威懾力大,半天黃皮子都沒有再搭話,一直到天矇矇亮,才從牆頭爬了下去,奶奶渾身都是汗,差點直接癱軟到炕上。
那是我記事起,第一次奶奶沒有給我做早飯。
大白天我和奶奶都一直沒敢出門,一直等到下午,我爺爺趕著馬車回來,我奶奶才把我抱出去。
爺爺問了我奶奶一句沒事吧,奶奶點點頭後爺爺才讓奶奶去沏茶,說是有貴客,我這才注意到車後面還坐著一個手裡拿著菸袋的中年人。
這位個子不大,只有個一米六幾左右,但是並不瘦弱,顯得還很精壯,揹著一個小布包跟著爺爺奶奶進了屋,一進屋就拉著我進了小屋,把牆上那幅畫摘了下來,我這才知道畫後面還有一個小木牌,上面還用硃砂寫著一些字。
只不過這時候那塊木牌已經碎了,到底寫的都是些什麼,我也看不清了。
一直看了半天,這位才嘆了一口氣,回頭對爺爺道:“早說他是吃這碗飯的,讓他跟著我,您老就是不樂意,現在十年,那畜生帶了一窩子來,我心裡也沒底啊!”
精壯漢子抽著菸袋,一臉的愁容。
我爺爺奶奶只能是不停的說好話,求精壯漢子救我一命,說只要救我,我以後就跟著他了,我當時還以為爺爺奶奶不要我了,哇哇大哭了一頓。
三個大人又手忙腳亂的哄了我半天,然後那精壯漢子才做到炕頭,說是要把以前的事都告訴我,我奶奶本來想攔著,最後讓爺爺瞪了一眼,只能又低下了頭。
“小娃啊,我告訴你,有些人啊,天生就跟別人不一樣,你就是這種人!”
精壯漢子抽了一口菸袋,呲著一口被煙燻黑的牙齒給我講述著。
那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聽到關於我父母的事情。
也是從那天起,爺爺奶奶在也不叫我的小名,而是直呼我的大號,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