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聞言大驚失色,“娘娘!”
一雙水靈靈的眸子一下就紅了起來,畏畏縮縮,欲言又止。
“娘娘……”宮女唇瓣顫抖地咬著,鼓起勇氣說,“奴婢的母……”
這宮女才說了幾個字,榮答應就肉眼可見的怒了,“你擺出這副期期艾艾的模樣給誰看!”
“怎麼?你伺候不當,我這個做主子的還罰不了你了?!”
榮答應本就憋了一肚子無名火,一下子有了發洩的口,蹭得站了起來,想也不想一腳踹在了那宮女的身上。
嘴巴里還罵罵咧咧的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賤婢!若是換了蘭嬪、宜貴嬪,早把你打殺了,哪裡還會給你活命的機會!”
“我如此為你著想,你卻擺出這副模樣,難不成是想讓人家誤會我苛待宮人?若因你害我被皇上厭棄,我讓你一家不得好死!”
榮答應胸口起伏,怒不可遏。
又衝著人的腦袋摔了一個杯子過去,也不管人是不是頭破血流,只管自己罵的舒服。
“天殺的,不知感恩的狗東西!這一年的月俸都別想要了!哭哭啼啼的擱這兒哭喪是不是!
還不速速滾下去,汙了我腹中皇嗣的眼就不是罰俸那麼簡單了!”
那宮女血流滿面,泣不成聲哭著退了出去。
剛好在殿門口與陳冉的大宮女青蓮插肩而過。
端著安胎藥的人面色一凜,走進了內殿,見榮答應氣得面色煞白,放下手中東西,忙過去給人順氣。
“主子何苦跟一個賤婢置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大宮女青蓮慢慢撫著榮答應的背,悄悄地側目看她。
這些日子,榮答應的脾氣變得越發喜怒無常,動輒打罵、剋扣月俸幾乎成了日常。
就連她這個大宮女一個月都要被扣下好幾兩的月銀。
這扣一些,那扣一些,粗略一算,每個月榮答應能至少有十多兩的額外進賬,多的時候差不多能有三十幾兩銀子!
原以為,她剋扣這些銀子,是為了湊買護心丹的錢。
可她細想不對,就算她再怎麼摳摳搜搜,也不可能從她們這群奴才身上扒皮扒到三千兩白銀!
後宮妃子剋扣奴才俸祿是很不光彩的事,像榮答應這樣,把人往死裡逼的扣錢,傳出去,是要被皇后斥責定罪受罰的!
為了不讓這件事東窗事發,榮答應捏著手底下的奴才,明裡暗裡威脅過好幾次。
有些被剋扣的厲害的,起了異心的,還被她以偷竊的名義扭送到內務府,買通裡頭的奴才將人活活打死了……
青蓮暗自看她,心思並沒有停留在榮答應罵罵咧咧的話上。
而是感嘆,這鐘粹宮右偏殿的奴才,都是些軟腳蝦啊,被逼成這樣都不敢去找皇后和賢妃,狀告她私吞奴才月銀的罪行。
一來想是因為膽小,怕被榮答應報復。
二來,以奴告主是大罪,就算事出有因,也會遭人白眼,再難分配主子,最後落得一個入掖庭幹苦力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