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個小漁村。漁村的東面,一群小屁孩在溪流中嬉戲,溪流上游村裡的婦女們在一邊洗衣服一邊閒聊。
忽然,村子東面傳來一聲巨響,隨即濃煙滾滾。溪邊的婦女及小孩先是一驚,待到看到一個身影掠過之後,繼續開始手中的活計,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慕白你這個小崽子!竟然偷我的引火符!”一個彪形大漢大聲吼道。
“劉叔,不就是拿你點引火符去炸魚嗎,至於這麼生氣嗎。而且這叫竊,竊能算偷嗎”一個唇紅齒白體態白皙的少年穿梭在溪邊小徑說道。
“你偷了我一個月的引火符!而且你那叫炸魚嗎!你差點把整個湖壩都炸塌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竊”“偷”!小崽子盡和木小子那臭老九學一些歪理!我只知道你偷我東西!等我抓到你了,我要揍死你!”彪形大漢大吼道。
少年被追著來到一間破廟,撞到了一個正在掃落葉的老和尚身上。老和尚望著少年打趣的說道“阿彌陀佛,慕白你這是迫不及待想和我修行佛法了?!”
慕白望著笑眯眯的老和尚,笑嘻嘻的說道:“慧慈和尚,我先來你這裡躲一躲,等下劉叔來了你幫我遮掩一下。”慧慈拍著滿是肥肉的肚皮說道:“慕白你就放心躲起來吧,我拍著胸脯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慕白聽到後一頭扎進廟裡的水缸,慧慈拿著蓋子順手把水缸蓋上,隨後繼續腆著肚子在破廟中掃落葉。
“砰砰砰”傳來一陣彷彿地震般的腳步聲,一個彪形大漢一頭衝向廟中,震落好些樹葉。慧慈和尚皺了皺眉頭望著地上飄落的樹葉。
隨即向彪形大漢說道:“劉師傅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破廟。來就來吧,還弄那麼大動靜,貧僧剛剛才將地上那樹葉掃乾淨,你那麼一折騰,貧僧又得花費好些時辰掃落葉了。”
彪形大漢沒有理會慧慈和尚的話,問道:“慧慈,你見過慕白那小子嗎?我剛剛追這小泥鰍一般的小崽子,看到他一頭鑽進你的廟裡。”
慧慈和尚晃了晃破舊的寬大僧袍說道:“不曾見,不曾見。貧僧一直在掃落葉,一葉一世界,這裡除了落葉不曾見過其他事物。”說罷,繼續低頭掃落葉。
彪形大漢望著慧慈和尚說道:“我那還有一壺的桃花釀未曾開封,可惜你眼裡只有這落葉。”
慧慈和尚眼中精光一閃,遲疑的說:“阿彌陀佛,佛法渡眾生,貧僧又怎麼會拘泥於一片落葉呢,剛剛於這落葉之外,好像。。。隱約有什麼闖了進來。”
“兩瓶桃花釀!”
“阿彌陀佛,貧僧想起來了,水缸有人。”
說時遲那時快,彪形大漢一拳打向水缸,隨著水缸破裂,一個白皙的身影想要趁亂逃竄,卻被彪形大漢一隻手抓住。
彪形大漢像提著小雞一樣的提著慕白,瞪著他說道:“好小子!可算被我逮到了,看你還往哪逃!”
慕白衝著慧慈罵罵咧咧的吼道:“慧慈老和尚!你剛剛拍著胸脯答應不告訴任何人的!說好的出家人不打誑語呢!”
慧慈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貧僧剛剛明明是拍的肚子,哪有什麼拍著胸脯。而且貧僧剛剛已經和佛祖請示過了,佛祖准許貧僧說出去的。”
慕白掙扎的說道:“你這個老騙子!你就是饞別人的桃花釀!”
慧慈笑眯眯道:“非也非也,當初佛祖師尊拈花一笑而傳佛法,貧僧取那桃花釀是為了更好的感受佛祖拈花的奧義,完全是出於鑽研佛法。”
“啊啊啊啊,你這個臭和尚一直在狡辯,桃花釀是酒不是花!都釀酒了哪還有什麼花!”遠端傳來了慕白奔潰的聲音。
慕白走後,慧慈拈花彈向破碎的水缸,只見那破碎的水缸慢慢復原如初,地上的水也回流向水缸。慧慈望著地上灑落的葉子嘆了口氣說道:“這老劉力氣還是那麼大,害的我還得掃落葉,不過那桃花釀、、、嘿嘿嘿,吸溜。”
這時一個金身羅漢慢慢在慧慈和尚身邊浮現,並向慧慈行禮:“師叔祖,此間事了後,是否回靈山?”
慧慈從水缸盛了一碗水喝,說道:“我早已不是什麼師叔祖,你不需要向我行禮。而且此間之事了,現在說的太早了。”
金身羅漢低頭說道:“師叔祖,靈山都在等你呢!而且當年那事。。。”
“你不要再說了,就到這吧。”說罷,慧慈和尚拂袖打碎金光,並隨著將其和落葉一起揮出寺廟。一時間,古廟一塵不染。
小漁村東面河谷地帶的一間小破房內,屋子正中放個大火爐,爐邊架一風箱,慕白在旁邊拉風箱,風進火爐,爐膛內火苗直躥。要鍛打的鐵器先在火爐中燒紅,然後移到大鐵墩上,由劉師傅手握大錘進行鍛打。
右手握小錘,左手握鐵鉗,在鍛打過程中不斷翻動鐵料,將方鐵打成圓鐵棒或將粗鐵棍打成細長鐵棍。
待到鐵器定型之後,由慕白引寒水淬火。這寒水乃是漁村東面一天然寒潭所取,這個寒潭一年四季水寒刺骨,即使是三伏天也不例外。
若是冬日這寒潭之水被舀上來,立馬結成冰塊,取水之人也如果粘上也會被凍結。慕白小時候在夏天經常偷偷去寒潭洗澡,每次被劉叔發現之後,常常被劉叔追著滿地跑,若是被抓住了免不得被劉叔抓來打鐵。
久而久之,劉叔發現寒潭水似乎對慕白很親近,冬季舀水也不會凍結,也就將取寒潭水的任務交給慕白,平時慕白幫忙打鐵也給些銀兩。
自此,慕白去寒潭泡澡,劉叔也不再阻攔。慕白這一身白練般的面板也是常年泡寒潭所致,不然慕白一天到晚泥裡水裡到處亂竄,怎麼也得和村裡其他小孩子一樣黑不溜秋的。
慕白取完水之後,就去找村裡的一個道士買些符紙。慕白偷引火符被抓之後,劉叔可沒有就這麼簡單的放過他,不僅要慕白免費去鐵匠鋪幫工,還需要賠償100張引火符。所幸的是劉叔管飯,不然慕白的日子就難熬了。
慕白是小漁村的孤兒,打從記事起父母就不在了,由奶奶將其養大。奶奶將其養大之後就撒手人寰了,慕白將奶奶埋在屋子後面的小山上,每天開啟窗戶就可以看到奶奶的墓地。奶奶死後,慕白就開始了一個人生活,靠著父母留下的漁船倒也不曾經常餓著。
由於慕白體態白皙,漁村的黑不溜秋的小孩子不喜歡和慕白玩,經常嘲笑他是“小姑娘”。村裡的姑娘倒是喜歡慕白,經常有姑娘偷偷給慕白送一些小東西,對此慕白毫不在意,悉數退回。久而久之,小漁村也就沒有什麼小孩子和慕白玩了。
所以就經常看到一個孤單身影在漁村遊蕩,有時候用引火符炸別人家魚,有時候用施水符淹了別人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