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繡蹲在地上一陣呢喃,一陣揉臉,將臉頰揉得通紅後才站起了身。
她將視線投在了北方。
陳修雅既然知道她師弟在哪,那為什麼不在信裡頭說明白,害她在這茫茫蠻荒中如同一隻眉頭蒼蠅般四處亂飛。
心中感應一番,蘇繡確實有在北方感知到養劍葫的氣息。
陳修雅所說的九州島,碰巧,她正好知道。
九州島懸浮於翠海,被冠與九州之名自然與九州脫不了干係。
只是這其中的關係令人尋味。
九州島在蠻荒的中部,且不說那裡魔獸林立,兇險萬分。
就憑蠻荒裡那些不講理的蠻夷,就夠前往的修士喝上一壺。
所以翠海一向是人族禁忌之處,而九州島,則是九州曙光城的一些嗜血兇惡之徒的流放場所。
那些兇惡之徒因為觸犯了一些禁忌,自曙光城流放入蠻荒中,任其自生自滅。
而那些人不光沒死,反而一路朝北到了翠海,在翠海上,以功法神通立起九座島嶼。
而那九座島嶼因為被取了九州同樣的名字,便被叫做了九州島。
倘若說南邊的九州是天堂,那北方的九州道便是地獄。
後來蠻荒各族的流放生靈慢慢聚集在了翠海,他們加入了九州島,那裡便成了罪犯的天堂。
那裡充斥著罪惡、醜陋、嗜殺,是人性的陰暗,是天地的膿瘡。
讓蘇繡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自家師弟會在那處人心最為險惡的地方。
自她得知葉楓失蹤的訊息趕來蠻荒已經有些時間,一路磕磕絆絆,循著養劍葫那若隱若現的氣息尋覓。
現在她總算是得到了師弟的準確地址,而她卻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再次見到師弟時,他已經變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物以類聚。
她害怕自家師弟與那些天地間最為黑暗醜陋的生靈待的時間長了,連最好的心性也給磨滅了。
“陳修雅……你將他的訊息告訴我,真是多謝了。”
蘇繡赤著腳,邁開了步伐,在這蠻荒蕭瑟的風中,她大步朝著北方奔去。
這一次她沒有繼續吝嗇靈氣,她就像一頭髮狂的蠻牛筆直朝著北方衝去。
魔獸攔路,一拳轟飛。
妖族劫殺,一劍斬碎。
她就這麼朝著北方走著,任由逍遙子拉扯著她的衣襟。
耳朵上戴著的桃花耳墜在搖晃,而蘇繡義無反顧。
大漠的沙塵又一次捲起,這一次兩個青年男子自沙中走出,看著遠去的那個纖細身影一陣躊躇。
“將這事告訴她好嗎?”
青年劍客舉起酒壺,給自己狠狠灌了一口,看著已經遠去的身影,雙眼中似乎有些朦朧醉意。
“有些事要去分割了,也算是我對她的交代。”
立在青年劍客身旁的白衣男子,手負一把鐵扇,面上帶著的是溫和的笑意。
他是陳修雅,現在是這個世上最喜歡那女孩的男子,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