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囂看著,心中直撥出手闊綽。
“一百金就買一句話?買不起買不起,我看我還是在東蕪城多待幾天,自己摸索門道吧!”一邊的行客笑大著搖搖頭,而後拍拍座下灰狼,離開隊伍中段去了前列。
“少見多怪,這還算實惠的。”吳慎朝行客背影嗤笑一聲,掂了掂手中錢袋,對錦衣青年抱拳道:“等到了東蕪城,找個安全的地方,再將訊息告知小兄弟。”
“在這裡不能說?”
“這裡人多眼雜……”吳慎壓低聲音道,“東蕪城雖盛產玉料,可有頂級品相的也就那麼些,一不留神,還是有被搶走好玉料的可能。別小兄弟你花了一回錢打聽訊息,結果讓別人聽了一耳朵,捷足先登。”
“說得是,還是您考慮得周到。”錦衣青年笑著點頭。
風囂一聽這幾句對話,下意識朝周圍一掃眼。果然,除了他,剩下的人看起來和這吳慎都是同一商隊的。
這不擺明了是懷疑他會偷聽?
風囂不禁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想了想,也拿出一袋金幣。
“這位吳前輩,是吧!”風囂笑嘻嘻地迎上去,故意手握錢袋抱拳一禮,“晚輩也想打聽一些訊息,不知您有沒有興趣也和我做個交易?”
許是見風囂衣著普通,年紀又小,卻突然掏出這麼一筆錢問訊息,甚是古怪。
吳慎一臉疑惑地問:“小子,你想打聽什麼?”
“煉玉師蒼翎。”風囂道,“晚輩想知道這位先生的住處。”
此言一出,風囂立刻感到不對,周圍所有人好像都將目光聚焦在了自己身上,下一秒又同時移開視線。
“我雖然很想做這筆買賣,不過,蒼先生的住處東蕪城所有人都知道,這訊息不值錢。”吳慎哂笑道,“你小子找蒼先生幹嘛?”
風囂答:“當然是為煉製玉信。”
“我還以為你小子要尋仇呢!”吳慎笑得更無所顧忌了,“東蕪城不錯的煉玉師還是很多的,要煉玉信,我勸你換個人。”
“為何?”風囂不解。
錦衣青年對這個話題也頗感興趣,插話問道:“我此行不止為尋好玉料,也想尋一位好的煉玉師,這位蒼先生很有名氣嗎?”
“有名,當然有名!”吳慎的笑聲中似有嘲諷的意味,“不過這位先生不是因為能煉好玉出名,而是一副臭脾氣名聞遐邇!”
“小子,你是不是光聽說這蒼先生有名,被誤導了?”吳慎轉頭對風囂說道,“這位煉玉師真的一般,也就是大家都忌憚那臭脾氣,才稱這位一聲‘蒼先生’。建議你們啊,真有什麼好玉料,不如去找凌家人,他們才是東蕪城首屈一指的煉玉師家族!”
錦衣青年默默點頭,頓了頓,還不忘一笑:“多謝前輩指點。”
而風囂滿心疑問,楚昭業指名讓他去拜會的人,怎麼可能是吳慎描述中的那個樣子?
風囂臉上還是擺出一副聽明白了的樣子,亦道了聲謝。心中想著,只有等到了東蕪城,才知道是誰在說謊了。
商隊一行人又在鬼方沙漠行了三日,眼見路程已過大半,隊伍中的氛圍卻凝重起來,閒聊的人都少了。
這兩日,風囂一直和錦衣青年一起湊在吳慎旁邊。那錦衣青年心思也有幾分細膩,猜出風囂想從吳慎口中多套些訊息,時不時地會打個幫腔。
混熟了些後,吳慎也沒有那麼重的防備心了,風囂說自己是替家中長輩出來找煉玉師,他竟也深信不疑,還笑風囂年紀小沒見識,囑咐他獨自出門在外小心被騙。
那樣話多的吳慎,卻啞巴了似的不再說話,風囂還有些不習慣。
“吳前輩,今日大家怎麼如此嚴肅?”風囂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噓——”吳慎示意風囂噤聲,“到了黑風沙多發的地段,眼耳得時刻注意周圍。”
風囂會心地點點頭,也開放了感知,密切注意起四周。
恰在此時,沙地中,有什麼東西正窸窸窣窣移動的聲音響起!
商隊的人在風囂之後也察覺到這一點,領隊一聲哨響,吹停了所有沙狼。
沙地中那東西的聲音越來越近,目標好像就是他們的商隊,它接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風囂往人群中縮了縮。
等聲音到達商隊時,沙地下忽然“嘭”地一聲巨響!
一陣揚沙在眾人腳下炸開,沙地中,竟然跳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