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鑑湖?”南畫最先猶疑著出聲,“我們確實還在森林裡吧?”
“鑑湖森林得名如此,不正是因為森林中心有一方鏡面般的湖泊?”落寒摸摸下巴,點頭道,“雖沒親眼見過,但應該沒錯了。”
“所以……我們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剛醒轉的雲煙對眼前的狀況不甚明瞭,便開口詢問。
眾人這才從賞景的狀態回神,你一句我一句向雲煙說起她昏睡後的事情。從蕭浮昕出現,到空地遇險,被逼進森林深處結果迷路,後又遇到噬幻獸,事無鉅細講了個明明白白。
雲煙聽完,似是仔細回想了些什麼後,才說道:“你們說的事我可能記得一些,迷迷糊糊間一直能聽到你們的談話。就好像……自己其實很早就清醒了,卻被什麼力量壓制著沒辦法睜開眼。”
“難怪你這次昏睡的時間比之前都長。”風囂輕嘆了口氣,“那看來是森林裡有不好的東西。我還以為是你的病變得更糟糕了,還好還好。”
“放心,我沒事。”雲煙握了幾下拳,“反而力量又增長不少呢。”
風囂並不喜歡雲煙總拿力量增長這一點,將發病時的痛苦搪塞過去這個行為。若換做是他,要是能找到治癒怪病的辦法,徹底擺脫痛苦,多出來的那些力量不要也罷。
落寒倒是表現得挺激動,將雲煙在坡上擊退噬幻獸的一幕,又繪聲繪色描述了一遍,嘖嘖讚歎道:“我感覺那一下都有接近執相境的力度了,你這病是天生的嗎,能快速提升境界這也太逆天了!”
“想升到執相境可沒有這麼簡單,我感覺自己還得在守中後期停留好久呢。”雲煙無奈一笑,“還是得腳踏實地,沒有那麼多一步登天的事。”
“好了,不說那些了。”風囂出言打斷道,“如果那些失蹤的人都曾經出現在此,而最終又都不知所蹤,說明鑑湖裡一定有某種厲害的東西存在,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聽過風囂這話,眾人不自覺再往鑑湖看去,此時的湖面仍沒有一絲波紋,卻不再給人神秘莫測之感,眾人反是覺得它平靜到了詭異的程度。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上去吧。”風囂的預感實在不太好,向其他人提議道。
“別急著做決定吧,上去了我們也走不出森林,不如先在這邊商討商討接下來的計劃。”落寒也發表了意見,“鑑湖好歹比森林裡視野開闊,萬一有危險,還方便我們及時發現。”
落寒的話有幾分道理,南畫和雲煙均表示了贊同,風囂沉心想了想,也意識到自己過於急躁,不再說什麼。
倒是何清穎,從剛剛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望著陡坡上方不知在想什麼。
等落寒出言詢問她的意見時,她才回神反問了句:“你有沒有覺得,噬幻獸很怕接近鑑湖?”
落寒不知她此言為何意,但仍然回想了片刻,而後點頭道:“那時我本打算把噬幻獸逼退出森林再解決它,結果幾乎把它趕到森林邊上時,它居然硬吃了我一箭也要往林子裡爬。我們倆能迅速搞定這個二階妖獸,很大部分原因就在這裡了。”
“鑑湖附近這一片森林,安靜得過分。”何清穎掃了眼眾人,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害怕鑑湖的,可能不止噬幻獸。”
南畫聽完只覺渾身發毛,顫顫巍巍地道:“我有一個大膽的推論,不知當講不當講……”
“恐怕……”在南畫說下去之前,雲煙先接了話,她朝鑑湖湖中央望去,緩緩道,“引發獸潮的那隻妖獸,就藏在鑑湖之下。”
南畫飛速點起頭,以示她的想法和雲煙一致。
聽到這一猜想,風囂也算是想通他為什麼會有不好的預感了。
“不過,這於我們算好訊息。”雲煙又說,“妖獸升階的過程少則月餘,多則半年,期間妖獸本身不能妄動且不能被外力打擾,否則會功虧一簣。那妖獸若真在鑑湖下藏身,其他妖獸畏怯而不敢接近鑑湖,這一片倒成了一個臨時的‘安全區’。而我們亦不用擔心妖獸從湖裡出來作祟,反倒是它會擔心我們去打斷升階。綜上兩點,我想我們可以放心在此逗留。”
“那就先休息一下回復體力,在樹林裡折騰半天了。”風囂走到一邊就地躺下,長舒了口氣,“休息完,再好好想想怎麼走出森林。”
在知道終於能放鬆一下的時候,幾乎每個人的表現都和風囂一樣,暗自舒氣,又迅速癱倒。從大清早開始他們就被追著跑,迷路時又徒步走了很遠的距離,沒有一刻不似臨深履薄懸心吊膽。雖說眼下這個地方有些燈下黑的意味,好歹是可以停下腳步休息了。
不覺疲累的,可能只有昏睡了一路的雲煙。
她坐到風囂身邊,輕笑道:“辛苦你了,我很久沒有睡得這麼香了。”
“沒事。”風囂把頭別到一邊,不去看她,言語間隱隱帶了點怒氣。
而云煙也不知是否明白風囂在想什麼,最後只說了一句話。
“對不起啊,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