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了?”落寒驚愕失色。
風囂根本來不及解釋,雲煙掙扎的幅度逐漸變大,力氣還一再加強,他已然抱不住她。
南畫也上前幫忙,試圖按住雲煙,但何清穎似乎看出哪裡不對勁,喝止了她的動作。
“別動她了,把她放下來!”何清穎飛快拿出一塊淨布鋪於地上,示意風囂放下雲煙,“你們沒發現嗎,越是用力她表現得越難受。”
“對,我怎麼忘了……以前也是這樣。”風囂一陣手忙腳亂,在何清穎的幫助下才安置好雲煙。
讓雲煙靜靜躺了會兒,她果然安靜許多,只是可能仍然十分痛苦,嘴裡時而會發出含糊不清的幾聲嗚咽。
“現在有人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落寒感覺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狀況外,等風囂平靜了些,問道,“你說‘以前也是這樣’,難道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出現?”
雲煙的狀況令風囂灼心,可他深知自己只能乾著急。剛好落寒問了這個問題,風囂也不避諱,將雲煙臉上怪病一事細細講出,權當讓自己暫時轉移注意力。
算上這次,風囂和雲煙一起生活的三年裡,這怪病一共發作過五次。
每一次,雲煙都痛得撕心裂肺,沒有任何人任何藥物能幫她減輕痛苦。而每一次,風囂都會加深一層無力感,懊惱自己的能力不足,儘管這和他並沒有關係。
落寒顯然從風囂的描述中感受到了他的絕望,不再追問。
何清穎也在一旁沉默著聽完,眼中驀地湧起晦澀不明的光,像是想到了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等我回了家,一定能找到治癒煙姐姐的辦法……”南畫不安地絞著雙手,看著雲煙從未停止顫抖的身體發呆,“要堅持住啊,再等等……”
一直到傍晚時分,雲煙的狀況才緩解下來。她的意識全程都十分混沌,中間有兩次她嘶喊得歇斯底里,旁人聽了都是肝膽俱裂,而她卻挺了過來。
風囂幾人除了守在一旁,什麼事也幹不了,更不敢挪動她,生怕給她造成更大的痛楚。
楚昭業一整天了也沒有現過身。
“怎麼辦,要回學院嗎?”南畫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雲煙,有些兩難。
但現在並不是要不要回學院的問題,是根本沒辦法帶著雲煙轉移。
“我想再守一會兒,等她清醒。”風囂說。
想到蕭浮昕說即將有獸潮,還是擔心其他人的安全,他又道:“夜間危險,你們先回去吧。有先生的法陣保護,我們應該沒事。”
南畫蹙眉輕咬了下嘴唇,想了想狠下決心。
“我也不走,等煙姐姐醒過來再說。”
何清穎沒有表態,但顯然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落寒一見大家都這副模樣,無奈嘆了口氣道:“大晚上的,你們沒有我也走不出森林,那就一起等吧。”說罷,他便盤腿坐下,徑自開始修煉。
何清穎挑燃一盞燈,懸掛到樹枝上,又把南畫拉到燈下,給她的傷口換了藥。
四周只聽得見每個人的呼吸聲,還有云煙偶爾的囈語。
又過了不知多久,空地上方的天空已佈滿星辰,月與伴月升至中天,灑下的銀輝落在人身上,靜謐而輕柔。彷彿是天神給眾生蓋上了一條薄薄的銀被,安撫著每一個未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