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囂的對手有兩個,應付得有些吃力,不過雲煙全面壓制了她那個對手,偶爾還能抽出手協助風囂。南畫境界雖稍低,打起架來那股兇猛勁倒是令人驚奇,所以確實不用怎麼擔心。
一旁觀戰的柳復,見沒人去管何清穎,又是動了歪心思。他飛速拾起地上的螣蛇鞭,腳步迅捷,眨眼便移動到了何清穎身前,鞭子往她脖頸處就是一套!
但下一刻,柳復突覺頸部有一陣涼風拂過,彷彿察覺到什麼巨大的危險似的,使足了力氣一蹬腿,朝後倒飛出去!
風囂發現柳復的異動本想上前幫忙,此刻卻見何清穎仍一臉鎮定,右手雙指間夾了一片類似樹葉的東西,還微微沾著血。
心下駭然的同時,對何清穎那邊的戰況也放心下來。
柳復摸了摸脖子,滲了點血但傷口不深。再看到何清穎冷靜的神情,他也是有些後怕,若方才他退得晚了,可能就不止是流點血這麼簡單!
這個女人,竟出手便是殺招,大意了!
一擊受挫,自己這幫手下看起來也沒佔到大便宜,柳復心下有些退卻,想著可以暫退,來日再找些境界高的人來對付風囂一行。
然而,想宣佈停戰的手剛舉到一半,柳復聽到一個熟悉的少年聲音,從酒樓樓上傳下來。
“風囂幾位是我今日要宴請的客人,他們初來星離,定是不知柳家名號,這才有所僭越。看在我的面子上,便既往不咎了吧。”
聽到這些話,風囂才記起,來酒樓是為赴領主宴。
柳復和他的手下都是停了手,雖面色仍不悅,他還是恭敬一拜,道:“既有領主大人發話,我等不敢不聽。”
風囂朝柳復拜手的方向看去,見一高個錦衣少年正負手立於樓梯上,而蘇熒正站在他身後朝他們幾人微笑。
柳復看到蘇熒時,心中一震,像是突然回憶起什麼,沒再說什麼,帶著手下匆匆告退。
待柳復離開,蘇熒才從樓梯上下來,將手抬向那少年,介紹道:“這是我兄長,聽說你們在暗坊幫了我的忙,非要親自感謝。”
風囂先前只聽說青州領主蘇華年紀不大,今日一見,這蘇華確實缺乏一州領主的威嚴氣勢,言行舉止也透著幾分模仿老成的痕跡,與他那張少年的臉極不協調。
四人都是禮貌地一拱手:“領主大人。”
“設宴是為答謝,大家不必在意身份,當我是一個心疼妹妹的兄長便好。”蘇華輕笑著側身,作了個“請”的手勢,“各位樓上落座。”
酒樓隔間,六人圍坐一桌。
蘇華又是說了些感謝的話,還敬了眾人一杯酒,但風囂四人神色都有些僵硬。
倒不是因為面前坐著青州領主,而是隔間裡還站了十多個看起來是領主親衛的人,他們個個一副鐵面,靠著牆站了一圈。
本來這隔間也不大,還擠進來這麼多人,風囂只覺氣氛壓抑得令人透不過氣。
蘇熒也發覺風囂幾人情緒不高,便朝那些鐵面大漢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只是一個簡單的感謝宴,不會有什麼。”
鐵面大漢們紋絲不動,置若罔聞。
“我的話現在也不管用了?”蘇熒話中隱含怒氣。
蘇華朝妹妹做了個手勢,似是在示意她別衝動,隨後提起三分元氣,沉聲道:“出去!”
聽到蘇華髮聲,這些鐵面大漢才互相看了幾眼,磨蹭著列隊離開了隔間。
風囂幾人也是面面相覷,他們大都也聽過一些傳言,說現任青州領主實際沒什麼權勢,一直受人裹挾。現在看來,傳言確有幾分真。
蘇華剛剛動用元氣時,風囂大概能感覺到,他已是晉入執相境。
十八歲的執相境,可以想見,蘇華不止天賦出眾,背後定是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汗水。為配得上這領主之位,他已經很努力了。
“讓各位見笑了。”蘇華笑得有些苦澀。
“領主大人此次請我們過來,應該不只為了答謝吧。”既已無外人,風囂乾脆單刀直入問起話。雲煙等人也向蘇華投去目光。
蘇熒既是領主之妹,就算那柳復當時沒認出她來,只要她主動表明身份,柳家再權勢滔天,也定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對領主之妹不敬。
蘇熒其實隨時可以脫身,不存在風囂有沒有幫她的忙這個問題。
所以蘇熒費勁湊這個局,還拉上領主一起,答謝只是一個由頭,真實目的應該沒有這麼簡單。
風囂的直接,讓蘇華很意外。
“蘇熒說你們能助我渡過難關,我原先還不信,畢竟你們比我還要年輕。”蘇華頓了頓,語氣忽然堅定了些,“我確有一事相求,想和你們……談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