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從寧賀之的畫上來看,當時的盛景可見一斑。
只是,為何這些馴獸場後來都廢棄了呢?
風囂本只漫不經心地在聽,隨著寧賀之講解的深入,倒真的興趣盎然起來。
正入神,旁邊薛媽突然拉住風囂,往身邊拽了拽,緊接著對寧賀之喝到:“煙兒還等著和他一起去校場呢,別耽誤孩子們修煉!”
寧賀之完全不示弱,回嘴道:“鑑賞畫作亦是一種學問,何談耽誤?”
“你這全憑想象畫出來的玩意兒,還‘鑑賞’,隨便看看就差不多得了。”
“您這話可對我謬誤太深,作此畫前我查閱了不少古籍孤本,怎是全憑想象?”
“你有老婆子我見得多麼,這畫的就是不對……”
……
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又開始吵起嘴來。
風囂自覺插不上話,和雲煙面面相覷,隨後心照不宣地溜出了中堂。
按計劃,風囂本該和雲煙一同前往校場,開始熟悉新的修煉環境。但今日雲掣要走,畢竟是他名義上的師父,師父要遠行,他自當前往送別。
“昨晚是不是嚇到你了?”前往雲掣房間的路上,雲煙問道。
“有一點。”風囂如實回答,“沒見過這種怪病。”
雲煙聞言仍是微笑:“父親幾乎走遍了東西大陸,都沒能找到治癒它的辦法。”
她語氣淡然,聽不出絲毫無奈或是其他消極的意味,彷彿這不過是過幾日就能自愈的小事。
這讓風囂聽得心驚,他很久之前也見過一個這樣的人,生了重病而不當回事。起先他還覺得樂觀是好事,直到那人從高樓一躍而下,才知道所謂的樂觀是早已決定了放棄。
正想勸言幾句,雲煙又說:“自己的身體終歸自己更瞭解一些,這病不會要我的命,我能感覺到。”
聽雲煙這麼說,又見她眼中透著自信,不知為何,風囂定下心來。
二人到雲掣住所時,他似乎已經收拾東西離開了。
房門大開,二人走進房間的第一眼,是看到桌上攤開著一副大地圖。
那是宙合世界地圖,地圖南端妖域二州上壓著一枚玉信,大概是雲掣刻意留下了去向的資訊。
“想去妖域碰運氣嗎,人族和妖族現在的關係可不太好……”雲煙收起那枚玉信,邊搖頭,邊喃喃道,“此行怕是要比計劃中用時更久些,不是明智之舉……”
“是為了你的病?”風囂問。
雲煙點點頭:“大機率是的。父親如果先與我商議,我就攔住他了。”
“你不想治病?”
“不是不想治,而是這病,在妖域也不可能找到治癒辦法。”
聽雲煙說得這麼斬釘截鐵,風囂更是一頭霧水,試探性追問:“這麼肯定,難道你其實知道怎麼解決?”
“當去幽荒。”雲煙說。
宙合六海十二州,風囂從未聽過“幽荒”這個地名。
也是在這一刻,他發現桌上的世界地圖和以前見過的有些差別。
這張地圖的最右邊捲曲著,風囂將它完全攤開,那裡畫著大片的陰影,是以前見過的所有地圖裡都不曾繪製的區域,陰影上方只書有兩個字——幽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