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掣笑意更甚:“小子,你好像忘了點事。”
“什麼?”
“關於風懷信,你打算怎麼向風家交代?”
“這事?”風囂鬆了口氣,“這就是個意外,妖獸也是他自己激怒的,我要交代什麼!”
“不不不,問題是風家會不會信你的說辭。”雲掣分析道,“風懷信與你有矛盾,那天在演武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看見他跟著你進了虞山的人,也不少。你被他用龍嘯打傷,這武技造成的傷痕,至少風家那些老傢伙能認出來。現在他死了,你說跟你有沒有關係?”
風囂據理力爭:“但他身上妖獸造成的傷痕,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所以,你身上怎麼沒有跟妖獸搏鬥的傷?我有理由懷疑,你看到族人受難,卻因心懷怨恨,冷眼旁觀,見死不救。或者,妖獸就是你故意引出來的!還是你打算照實說,妖獸看到你時無動於衷,轉頭攻擊了風懷信?這話聽起來,才最不可信吧!”
風囂心一沉,眉頭深鎖起來。
的確,雲掣說的句句在理。
風家把龍嘯之技授予風懷信,分明是把他當重點培養,反觀自己,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而已。
就算能解釋清又如何,風家若是氣急,這黑鍋怕依舊會扣在自己頭上。更別說,真相還有口難言。
“當然了,你大可以這就離開,便不必面對風家人的追問。”雲掣又說,“也不必靠我保護,兩全其美。”
“別出餿主意了,那我豈不更要被懷疑是畏罪潛逃,我可不想背這種莫名其妙的罵名!”
風囂意識到眼前的境況進退維谷,唯有求助雲掣。可要他服軟,他做不到。
試著跟風家人說理,和跟一個心思成迷的人走,還真好不說哪一種選擇更危險。
“很難做選擇嗎?”雲掣似是知道風囂的糾結,打斷了他的思考,“不如這樣,你去把廣靈香取來藏好,出了虞山,先看看風家人的反應。若不幸被我言中,他們硬要將風懷信的死怪在你身上,你就拿出廣靈香,我保你周全。若他們不追究你的責任,我就放過你,另尋良徒。”
風囂聞言心底生寒,雲掣揣度人心的準確度,著實令人畏忌。
他確實,對風家還抱有一絲幻想。
當年因母親被風家驅逐,父親拋下才滿月的他不告而別,幸得族長做主收養,他才沒被丟進夏澤河裡。
雖說族長只是保證他不被餓死,其餘一概不管,好歹因此活下來了。
風囂畢竟是族長帶回來的,這麼多年來,風家人除了嘴上嘲諷,剋扣些修煉資源,最多也就是由著後輩欺負他一下。
風囂想,如果好好解釋,至少族長不至於是非不分。
雲掣的提議,無疑是目前問題的最優解。
“好,聽你一次!”風囂答完,果斷轉身前往山洞。
如雲掣所言,洞內已無妖獸氣息,風囂順利地拿到了廣靈香。
在風囂返回山洞期間,風懷信的屍體被其他參賽武師發現,帶出了虞山。
而當懷著忐忑心情的風囂,也踏上趕往山下的路後,安靜下來的山洞附近,再度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先前的青眼妖獸緩緩走出林子,一副乖巧的樣子匍匐在地,似等著某人的命令。
“零黃,做得很好,你先帶人回明臺墟。”赫然是雲掣的聲音。
青眼妖獸低低地吼了聲,像是應承,之後默默遁入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