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經黑了,黑夜等來了明月與群星,阿青卻依舊坐在門沿邊的木頭臺階上。
另一邊,阿蘭和阿羽並不知道阿青的等候,兩人有說有笑悠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條蜿蜒漆黑得山路,像一條盤曲而上的巨蟒,黑的發亮。
烏崬山的夜晚是禁止飛行的,理由是擾民,不然阿蘭和阿羽也不用慢慢悠悠,苦兮兮地一步步走回家。
山路像巨蟒,而巨蟒的身上有著一星點的火光,那是阿蘭燃耗靈力點燃三團空氣照亮的路,對此阿羽很滿意,阿蘭卻很不滿意。
兩個人都在爬山,偏偏他還要一邊爬一邊消耗靈力點火照路,阿羽對他說這叫能者多勞,亦是修行的一種。
“阿蘭,你可是很好的修行機會啊,我們出一次門,來回就是一千里,下山容易,上山難,這會兒迴路黑還要你幫忙點火,真是不好意思了,哈哈。”阿羽拍拍阿蘭的肩膀,爽朗地調笑著他。
其實阿羽沒有告訴他的情況是,雪鴞雖然是掌控冰雪系的鳥類,但是雙瞳長期被風雪沖刷,慢慢視力進化成一目千里,視力好得不能再好了,區區夜路,只要有一點月光,星光根本不帶怕的。
阿羽怕的不是黑,怕的是無聊,這長長的一條山路就他和阿蘭兩個人,只能騙阿蘭玩一下。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玩的方法。
“喂,阿蘭,我們來比賽吧,看誰先到家,怎樣?”阿羽對著身邊圍繞著三團火焰行走在上路上就像個遊魂野鬼一樣無精打采的阿蘭提議道。
“比賽,你先說懲罰?”阿蘭和阿羽兄妹二人相處在一起,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對於阿羽這個人的評價,阿蘭只給出四個字,精力過剩。
無論什麼時候,大多數情況,都是興沖沖的,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一樣。
而且精力過剩的人,好奇心也重,最不招人待見的地方就是喜歡找樂子,戲弄,作弄一下別人。
阿羽就是這麼個人。
這次回家路上走的好好的,突然要比賽,阿蘭心中猜想阿羽這傢伙一定有什麼鬼主意。
“嘿嘿,你還記得我們在路上聊天的時候,我問你為什麼拒絕了赤鳳家族內部的聯親,你說過你有喜歡的女生了,我問過你幾次你都沒說,你輸了得告訴我,如何?”阿羽說出了自己的提議。
阿蘭自從被父親逐出本家,與阿羽兄妹住在一起,平時話語也是不多,對於男女之情更是羞於開口,上次偶然間閒談,被阿羽調笑,無意間說出自己有喜歡的女生了。
頓時勾起了阿羽的好奇之心,阿羽沒想到阿蘭這個悶傢伙居然都已經有喜歡的女生了,而自己還是一條單身狗。
然而之後阿羽再怎麼追問,阿蘭都不肯再開口回答,沒想到阿羽還惦記著這茬不放,這都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難道,阿蘭心中突然有了個恐怖的想法,自己整日和阿羽阿青兄妹二人住在一起,也沒見阿羽對其他女生有什麼表露好感的言語,反而對自己喜歡的女生名字這麼執著,這傢伙該不會,有龍陽之好,喜歡男的吧,我的天。
阿蘭越想越滲人,這夜黑風高的,再看著阿羽不懷好意的壞笑……三十六計,還是先跑的為妙。
阿羽還在等著阿蘭回話,卻沒想到,這傢伙當著自己面噌的一下,腿腳飛揚,揚起山間的一陣碎石灰塵,害的阿羽眯住了眼睛。
等阿羽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阿蘭已經沒了身影,遠遠的傳來阿蘭的聲音,“比就比,那如果你輸了,以後不許再纏著我問這種問題!”
這招叫做腳底抹油,完全是從阿羽那學來的損招,之前三人聚在一起玩鬧,萬一不小心闖了禍,被老白乾發現責罰之前,阿羽總是跑的最快的,而阿青又是三人中唯一的女孩子,老白乾從來不忍心說她,於是最後受罰的總是來不及跑的阿蘭。
再笨的人也不會反覆中同一招,後來阿蘭學會了闖禍之後第一時間抱住阿羽的大腿,不讓他跑,然後自己轉做汙點證人舉報阿羽是如何闖禍的,後來一段時間,受罰的又變成了阿羽…..二人之間,便是這般你來我往……
阿蘭雖然還是話語不多的樣子,可思想行動上早就足以應對阿羽的鬼主意了。
阿蘭聽到阿羽的比賽提議,第一反應就是跑。
有句話說的好,先下手圍牆,後下手插秧。
“一言為定!”阿羽對著阿蘭跑向的山路前方大喊。
腳步卻是依舊不緊不慢,而後內心有一種誘騙成功的竊喜感,“嘿嘿嘿,傻蘭,你又上當了!”
在門沿邊上等著二人回家的阿青,終於等到了哥哥的訊號,小手臂上的玉環傳來一陣微微冰涼感,淡淡的白色熒光閃耀。
阿青雙手捏著哥哥出門前教給自己的法決,一條赤白色的冰霜匹練從山頭傾斜而下,向著阿羽所在的位置而去,一息之間,一座冰橋成型,貫通連線山頭與阿羽的腳底臺階。
阿羽看到腳下的冰橋,純白靈光纏繞全身,深深吐出一口白氣,而後滿意地張開背後白色雙翼,雙腳下用硬度更純粹的冰凝成兩柄冰刀在鞋底。
背後雙翼伸展呼嘯,借後扇的風力推動身軀滑行,一路滑行飛馳而去,宛若一顆純白流星。
這邊全力鼓動著體內火焰元靈的阿蘭,還在向著前方奮力奔跑,全身火力全開,就像一頭燃燒的犀牛,一往無前。
突然一道白色匹練從眼前劃過,“這是什麼玩意?冰橋?”阿蘭看到身旁的冰橋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這邊冰橋剛搭起,那邊阿羽就踏上冰橋,化作流星從阿蘭的身邊,呼嘯而去。
雖然烏崬山夜晚禁飛,可這速度,完全就是飛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