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真魔界中,到了凝成根本法門的最後一步,二十四聖門無一不同,都是默運引渡,神氣兩分,來到一處不在二十四界域的奇特秘境,號稱‘元初玄境’。如今吾等所見,正是沿用本名。”
“只是這‘元初玄境’名稱雖一,其實名同實異,古今歷代非是一地。因為其本質上乃是魔尊點化的方便之地,因時機輪轉,在不同世代、由不同的大魔尊接引造就,其最終對映的自然是不同的地域。”
“依照聖門中諸位長老推演,古今已降,被暫時點化為‘元初玄境’的成法秘境,共有數百個之多。其真實方位,乃是瀰漫於二十四真魔界周圍的小界,只是被大魔尊以秘法掩去,不得窺望形跡而已。”
“但是透過閉關之前神意引渡、進入秘境的時間長短,卻可大致算定其大致方位。”
假設秘境的真實方位是湛崆界附近的某一處小界,那麼自湛崆界入秘境的時間自然最短;而其餘諸界之人,入境時間相應延長。透過這一細微差別,幾乎可以猜出所入小界一瞬間的大致方位。
只是不明其運動軌跡,難以定位而已。
扶蒼續道:“這一回主祭之後、顯靈設法的,竟是四大魔尊之一的妙觀智大魔尊。須知上一回四大魔尊中的一位親自出手,點化秘境,已經是一百一十二萬年前的事了。故而二十四聖門,皆為震動。”
歸無咎點頭不語。
品約又道:“只有一樁奇事。諸聖門長老卻是發現,這一回即將入境修持的諸位,從進入祭壇入定,到神氣引渡徹底進入秘境之內,前後竟需三年之久。而載籍之中所載既往經驗,縱然長短有所差別,不過都是在一個時辰至七日夜之間徘徊。”
“於是有功行深湛的長老推測,這極有可能是這一世的‘元初玄境’立在了遠在二十四界之外的邈遠所在,或許是依附於另一處極盛的大界周圍。若是如此,那處界域中若有修道之士,或許會和我等照面。”
歸無咎道:“原來如此。”
季札道:“我等的背景,歸道友已然知曉了。”
言畢,眸中光芒一轉,儼然有靜候之意。
歸無咎笑道:“我的來歷,三位其實已經知道了。此地六道紛呈各執一端,不比列位所居之真魔界魔道昌盛,只是地域異常廣大而已。”
季札、扶蒼都是一怔。
品約一拍手,忽道:“紫星之象?那是一道大界之投影?”
歸無咎道:“正是。”
扶蒼忽地向前踏出一步,面上露出躍躍欲試之色。
歸無咎擺了擺手,笑道:“我固知三位道友之心意。只是切磋道術也並不急在一時。莫要忘了,我等來到這元初玄境的目的。先將此事了了結,如何?”
季札連連點頭,道:“正是。先摘取神通道果,各自功成之後、瀕臨破境時,才是我等功行最圓滿的當口。那時再來領教,且看歸道友你的道行,勝出我等多少。再者說,今日既能在此地相會,未來未必沒有來到我真魔界做客的那一日。”
品約亦是難得的露出認真神色,道:“就此說定了。”
季札笑道:“接下來各自訪求有緣弟子,說不得我等依舊要結伴而行。”
隨後他一伸手,將浮動於水面之上的銅鏡拾取回來。低首一望,卻是“咦”的一聲。
扶蒼心神莫名一緊,道:“怎地季兄,莫不是演算有什麼差錯?”
季札不答,將銅鏡向前一伸。
歸無咎目光瞥去。
那銅鏡縱橫四分,呈現出四個人物虛影,都是但存輪廓、不見面目;並且四人中只有一個人物的虛影較為凝實,其餘三個清晰程度卻依次遞減,逐漸遜色,看不大真切。
右下角最模糊的一個,堪堪只是霧氣凝形而已。
除了人物之外,另有山水宮室的形象,卻是細緻入微。
扶蒼略有不耐,道:“此圖何意?”
季札慢悠悠的道:“如鏡中示現,結果已經卜算出來了。”
扶蒼心情一鬆。
但季札話鋒一轉,道:“不過……若是我等四人皆得善傳承、佳弟子。這四道影像,當一併清晰才是。如今這影象說明,我四人雖得了傳承之人,卻是際遇不同,高下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