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垂頭喪氣地走出了醫務室,楊聰顯得心事重重,程飛也咬緊了下嘴‘唇’,王志文則不斷地數落著劉俊鋒:“瞧瞧你乾的好事!你要是對別人這樣那就算了,對待自家兄弟,下這種重手,明天就要決賽了!”
劉俊鋒抓著頭髮,喊道:“我真的沒想怎麼樣的?哎呀,我怎麼這麼倒黴!”
“我受傷的事情,大家不要告訴王老師。”楊聰鎮定地說道。
“那怎麼行?”王志文應道,“你明天不可能上場的,我們必須要重新調整陣容。”
“我明天還是上場!”楊聰斬釘截鐵地說道,他看了看程飛,“雖然我投籃是不行了,但是身上其他部位都是好的,我可以防守!”
一行人沉默不語。
在最重要的決賽之前,損失了一員攻城拔寨的大將,真是天降大禍。程飛的腦筋不停地轉著:讓楊聰依然打首發,但是全心防守張蕭笛,進攻端牽制楊驥?但是損失了能夠每場40分的球員,這個漏‘洞’該如何彌補呢?
“我看,我們瞞不住王寶江的,”程飛低聲說道,“這樣吧,明天早上觀察一下,依楊聰的傷勢而定。即便是防守,也難保不用到手腕……”
遊騎兵那種興奮、‘激’動的心情,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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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六年九月二十日,週五。
程飛早上起‘床’的時候,就聽見劉俊鋒跑到楊聰的‘床’前,著急地問道:“我靠,你到底怎麼樣啊?倒是說啊?還能不能打?”
“別開玩笑了!”睡在楊聰上鋪的王志文邊穿衣服邊說道,“再怎麼樣恢復也不可能到受傷之前的樣子的。”說著,他跳下來,檢查楊聰的手腕。
程飛也走了過去。楊聰慢慢地用左手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微微地活動了一下右手手腕。可能有‘藥’水的效果,那上面的瘀青發黑,似乎還沒有消腫。程飛的心“咯噔”了一下,看來是必須面對換陣的現實了。
楊聰‘揉’‘揉’手腕,嘴角忽然不經意地‘抽’動了一下。他表情輕鬆地笑道:“好了很多啊!基本上不痛了,投籃可能沒準頭,但是上場防守沒問題!”
“是不是啊?”王志文有點不相信地問道。
“當然!”楊聰嘿嘿一笑,從‘床’上蹦了下來,找到平時不大用的一個護腕,戴在手腕上,“加一層保護,這就更沒問題了!”
“那就好!”劉俊鋒鬆了一口氣,“我真是倒黴,要是你不能上場,我肯定被罵死!”
“你已經要被罵死了!”王志文沒好氣地說,“我跟你說,劉俊鋒,今天的比賽你不拿出點置人於死地的‘精’神,我可饒不了你!就像對待自家兄弟這樣,要百倍地對待敵人!”
“看老子的!”劉俊鋒笑著亮出瘦弱的胳膊。
等大夥兒都去洗口洗臉的時候,程飛才走過來,沉聲說道:“你別裝了,堅持上場可不好,你要是把腕子的傷勢‘弄’嚴重了,我們以後怎麼打?不過就是一個星期罷了,這一場打不好就打不好……”
楊聰笑道:“我瞞不過你,求你還不行?你們都去打市一中,放著我一人在下面看熱鬧?我怎麼受得了?再說了,我不會投籃的,防守的時候也絕對會注意保護手腕,絕對不硬拼,我保證總可以吧?”
程飛瞪著他,半晌沒說話。
“這是男人的戰鬥,”楊聰正‘色’道,“張老頭不是總說嗎?球場就是戰場,我是受了點傷,但是還沒到需要休息的地步,俗話說輕傷不下火線,何況我還能做點貢獻。你不相信我的防守能力嗎?這次我沒有進攻任務,正好全力以赴地對付他們!”
程飛沉默片刻,點點頭,說道:“我還是跟王老師通報一聲,免得他到時候怪我們。那你可要說到做到,彆強行用力。”
楊聰吁了口氣,笑道:“放心吧!”
他們彼此相對而笑,兩隻手握在一起。
“我們改變戰術,張蕭笛就‘交’給你了!”程飛淡淡地說道。
“讓那個張蕭笛嚐嚐我的銅牆鐵壁,也讓他們的防守專家見識一下你的能力吧!”楊聰的眼中閃爍著異彩,“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