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百里羨川搭理她的頭髮時,清夢嘴裡發出一嚶嚀聲,緩緩睜開眼睛,感覺自己被人溫柔的抱在懷裡。
百里羨川極力壓制著不甘,用最溫柔的語氣,輕柔地說道:“醒了?不要害怕,你現在很安全,很安全。”
她抬起頭,看著他溫柔的面龐,一下子哭出了聲,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女孩,躲在哥哥的懷裡。
百里羨川緊緊抱住她,輕輕撫摸她的頭髮,用責備的語氣說道:“你這丫頭,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要這麼做,想要報仇,你來殺我就行了嘛,是我殺了你哥哥,你來殺我就行了嘛。”
他一遍遍安慰道:“哭吧,恨吧,就像你小時候,會躲在你哥哥的懷裡撒嬌一樣,哭吧。”
感受到他的溫柔和關心,清夢哭的聲音更大了,她知道,他知道了她的身世,他已經知道自己恢復了記憶。
她哭的聲音很大,就像安朵的哭聲一般,刺痛著他的心。
她哭道:“我知道,我知道是你殺了哥哥,可是我不恨你,我知道是哥哥綁架了你妹妹,你是迫不得已,我知道.........”
她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大哭道:“我也想殺了你,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所以我只能來殺了他,如果不是他,一切都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所以我要殺了那個畜生.........”
百里羨川輕輕擦去她的眼淚,輕柔的說道:“你做到了,再過不久,他就會死在你的仇恨下,你做到了,可是..........”
可是她也要死了。
如果可以,他想回到過去,向她清愁承諾:再等等,遲早有一天,我會殺了那個畜生,再等等。
她哭著說道:“我聽到了你和孃親的話.........”
其實那天在墓園時,清夢就躲在墓園的木門後面,她壓制這哭泣,聽完了他們說的所有話。
直到喻溪將她帶回東洲,看到李羨仇和李獨涵的墳墓時,看到曾經生活過的巨門城和李府時,她響起了所有。
那時候父親總是忙於工作,她想起來哥哥經常帶著她在巨門城來回奔跑,她想起同樣年幼的哥哥會保護她,會給她買很多東西吃。
她也想起來,哥哥會在晚上哄她睡覺,直到她熟熟睡去,他才會打著哈欠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
但第二天她睜開眼時,哥哥一定會趴在床頭,笑嘻嘻的看著她,騙她說自己在這麼陪了她一整晚,一步都沒有離開過。
忙於朝廷之事的父親經常不在,哥哥就是她的全部,哥哥陪著她一點點長大。
從睜開眼的那一刻,哥哥就在身邊;從會爬時,哥哥就在身邊;從會站起來走出第一步時,哥哥就在身邊;從會說第一句話時,哥哥就在身邊。
扶著她走路的是哥哥,她喊出的第一個名字是哥哥,她記憶中最多的是哥哥。
她潸然淚下的哭道:“我不恨你,我不恨把我丟了的哥哥,我恨我自己,為什麼我沒有早點兒想起起來,這樣我就可以回到哥哥和父親身邊,他們就不會變成那樣,他們就不會死...........”
“為什麼我沒有早點兒想起來,為什麼我那時不跟緊哥哥。”
百里羨川緊緊抱住她,一遍一遍的說道:“這不是你的錯,這不是你的錯,是葉家,是天道宗,是解友,是我的錯.........”
他抱住她,責備地說道:“如果我能保護好安朵,她也不會被綁架,如果沒有葉家,沒有解友,你也不會被拐走,清愁也不會..........”
他抱著她,她在他的懷裡哭著,淚水感染了他的衣襟,他沒有在意,他就想一個哥哥哄著她。
終於她不在哭了,她擦了擦眼淚,從他的身上坐起來,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解友那個畜生的錯,所以我要殺了,可是我只能用這種方式...........”
看她這樣,百里羨川心中更不是滋味,輕輕擦去她的眼淚,責備地說道:“你和清愁一樣傻,為什麼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懲罰別人的錯誤。”
而她卻無怨無悔的說道:“只要他死了,我就報了清愁的仇!只要他死了,我就報了哥哥的仇!只要他死了,我就報了父親的仇!”
“我不管,只要能殺了他,什麼我都願意做..........”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打斷了她的話,是百里羨川,他扇了她一巴掌,這是他第一次打女孩子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