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先是一愣,百里羨川直接厲聲挑明,這也讓他更加心裡的一些。的確,他選擇將本命源珠交給百里羨川那一刻,的確抱有私心。
柳風鬆開他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同樣嚴肅的說道:“沒錯,我的確有私心,我會全力助你完成你的心願,而你則需要助我奪回另一個本命源珠,尋找這場滅世浩劫的源頭,然後消滅它”。
雖然百里羨川對柳風蠻有好感,但是卻依舊心有懷疑,繼續追問道:“你有能力與我合二為一,我想你應該有能力徹底消滅我,然後掌控我的身體,然後自己奪回一切吧”。
柳風揹著手,閒庭信步的向前走去,輕描淡寫地說道:“沒錯,雖然我有能力消滅你的靈,然後徹底掌控你的身體,但是我不想這樣做,一是我不屑這種邪門歪道,二是老祖告訴我,我此生有三次生死劫難,但是會有一個人助我度過這個劫難,我想應該就是你吧”。
這一說不要緊,差點兒把百里羨川嚇了一跳,極不相信的說道:“我?你怎麼確定就是我?三次生死劫?難道我要陪著你經歷三次這樣的死亡瞬間?”。
柳風笑而不答,揮手間,一棵巨大的花朵出現在腳下,他示意百里羨川站上來。當百里羨川剛站上來,這花朵瞬間長出巨大的滕蔓,將兩人送上高高的天空。
雖然上升得很平穩,但從斷崖掉下來的陰影,依舊在百里羨川心中揮之不去,他顯得有些緊張。
當藤蔓上升到一定高度後,就停止了上漲,此時百里羨川向下望去,原本就低矮的小山,現在變的更低,像是一個小土堆。
這時百里羨川更顯害怕,手都忍不住的微微顫抖,雖然他極力隱藏,但依舊被柳風察覺到。
柳風見到他這樣,心中卻高興不已,他壞笑著說道:“是不是你,我不知道,但是我兩現在是同一繩子上的螞蚱,從我將本命源珠融入你身體的那一刻,就是我兩的緣起,所以你就認命吧”。
說著他哈哈大笑起來,百里羨川本就是個不受制於人的硬角色,現在卻被柳風這樣說,剛硬的脾性瞬間被點燃。
但他還沒來得及發作,卻又再次被柳風打斷,他指著面前虛無的高空說道:“你能看到什麼?”。
“看到什麼?沒有東西啊”。百里羨川看著空蕩蕩的天空,被柳風的話說的莫名其妙。
柳風笑著搖頭說道:“不,有,是一條路”。
“路?”。
“是的,一條路,不過是眾生路,我不會強迫你,這是自己的選擇,是為眾生,這條路看你怎麼走,會不會走”。
說話間,柳風向著虛無的虛空跨出一步,但是他並沒有掉下去,而是穩穩地站在了上面,彷彿他的腳下真的有一條路。
他向前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著百里羨川,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不言不語,彷彿一切靜止了一般。
百里羨川莞爾一笑,嘴角露出一個美麗的弧度,他又怎能不明白柳風的意思。他轉過身,背對著柳風,看著依舊虛無的天空,那目光有著經歷了千難萬險後的執著。
片刻後,百里羨川才緩緩開口說道:“你知道嗎?在這場無妄之災發生之前,我的信條是讓某些人認可我,讓這個世界可以記住我的名字,所以面對任何不公與屈辱,我都會笑著隱忍,因為我知道,我身後不止一雙眼睛看著我”。
說話間,百里羨川也緩緩跨出一步,他繼續說道:“但是當我看到檸樂與母親消失在我眼前,我卻無能為力,那一刻,我才知道,什麼名字,什麼認可,這一切只不過是虛無罷了”。
如柳風一樣,他也穩穩浮空而立,但他沒有停下腳步,而是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他邊走邊大聲說道:“說什麼眾生路,我不懂,我只不過是想保護我想保護的人罷了,這條路我會走下去,只不過這是我百里羨川的路”。
柳風的嘴角也露出一個美麗的弧度,然後轉過身,向著反方向走過去。
空蕩蕩的天空,兩人腳踏虛空,向著相反的方向,頭也不回的走著,直至沒入那無盡且純潔無瑕的白光之中。
.... ....
不知過了多久,在同樣潔白的白色空間內,百里羨川緩緩睜開眼睛,他環視著所在的地方。同樣是潔白的空間,只不過現在他卻在病房內。
此處是燕京城內,一個病房內,百里羨川艱難地想爬起身,但是發現全身彷彿被石膏束縛著,難動分毫。
他只得努力抬起身子,可是剛抬起上身,整個身體猶如散架般,疼痛不已,一下沒忍住發出了聲。
而這聲音卻也吵醒了另一個人,趴在病床邊昏睡的安朵。感覺到床上有異動,安朵迷迷糊糊睜開眼,卻看見一直昏迷不醒的百里羨川做起了身體。
睡眼惺忪的安朵,瞬間活力四射,一下子尖叫起來:“哥哥,你醒了,哥哥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