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自從叔父丘力居坐上可汗寶座以來,從來沒有哪個部落敢明目張膽地這麼幹,因為這是等同在向可汗的寶座發起挑戰。
可是現在木離湖不僅在戰時回到了草原上,還肆無忌憚地做出這種事情,那就只有一個原因,南邊的戰事不順利或者已經失敗了,他偷跑回了草原,想趁機擴大自己的實力,好以此對抗叔父,對抗遼西烏桓。
作為歷史上丘力居死後的第二任可汗,蹋頓現在就已經具備了一個領袖最基本的眼光。
像木離湖這樣的事情肯定是不允許發生的,想要挑戰可汗的權威,那就必須付出代價。
遼西烏桓之所以能壓住所有的烏桓部落,靠的就是遼西烏桓本部的實力強大,她的人口接近十萬,有著三個萬騎的編制。
相比於其他以漢朝邊郡命名的大部落而言,單一個遼西部落便抵得上三個其他的大部落。因此作為酋長的丘力居才會被奉為可汗。
丘力居南下的時候而,只是帶走了部落裡的一個萬騎而已。此刻留在部落裡的還有兩個萬騎,既然木離湖這麼肆無忌憚,那蹋頓決定帶領一支萬騎好好教訓一下他。
兩支騎兵在如今昌黎郡以北四百多里的廣闊草原上碰面了。
蹋頓麾下萬騎有近九千人,而木離湖透過不斷合併,麾下萬騎也已經擴充到了八千人,雙方兵力相差無幾。
“木離湖,你這個叛徒!可汗現在還在南方征戰,而你卻獨自跑回來,還將這麼多跟隨可汗征戰的部落吞併,你不僅冒犯了這些部落大人,冒犯了可汗,還冒犯了天神,上天一定會懲罰你的!”
蹋頓的話使得木離湖麾下的騎兵開始動搖了,他的人有差不多一半都是用的其他部落的人,而且也才吞併沒多久。雖然臣服於木離湖,但是現在還是念著原來的部落。
木離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的,不然軍心動搖,這仗就不用打了,於是他也出言反擊。
“丘力居妄為可汗!他率領我們這麼多的人馬南下,結果戰敗了,還被漢軍偷襲了臨時的牧場,奪走了所有牲畜,此刻大軍應當早已斷糧,被漢軍擊敗,丘力居說不定已經死在了軍中,這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蹋頓聽完後大驚,若真是如此,叔父此刻確實是危在旦夕。只是臨陣之前,自己決不能因此慌亂。
“若是真的如你所說,那你為何在大軍面臨危機之時自己跑了回來?你不打自招,自己承認了自己是叛徒。你這個叛徒果然是想趁著大軍在外,吞併這些守備薄弱的部落,好擴充你自己的實力。”
木離湖氣急,自己臨陣脫逃了是事實,無論怎麼說,只要蹋頓抓住這點不放,自己在屬下的面前終究是個膽小鬼。
而膽小鬼在草原是最為人不齒的,草原人崇拜勇士,推崇武力,自然也會厭惡與之相反的人。
不能再說下去了,木離湖怒吼道:“多說無益,丘力居沒有能力領導烏桓,可汗之位只有被上天選擇的人才有資格擔任,二郎們,隨我殺!”
蹋頓當然知道武力至上這個基本原則,正如木離湖所說的,多說無益,一切就該以誰的拳頭大誰有理來決定。
“勇士們,殺了這個叛徒!”
整個千里草原,一時間成為了戰場。
……
現在是冬季,這個時候的草原部落不像春夏的時候居無定所,逐水草而居。他們都會在每年冬季時,回到固定的地方過冬。
而安定下來的遊牧民族,要找到他們就不是那麼困難了。
這次張皓北上反攻,帶上了之前俘虜的各部烏桓人,基本上包含了遼東以北所有的烏桓部落,讓他們作為嚮導。
至於他們為什麼願意,主要還是因為張皓對他們的承諾,等返回的時候會將他們的妻兒一同帶回去。
作為在草原土生土長的人,他們當然清楚草原上的規矩。自己的部落跟著可汗南下,結果卻損失慘重,族人死傷大半,而且剩下的人還都被俘虜了。
只剩下老弱婦孺和少量青壯的部落,在其他人眼裡那就是一塊肥肉,誰都會想咬上一口。到時候青壯、老人、孩子都會被殺,女人則會被搶走肆意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