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不過馬上消失了。只是心中所謂雙喜臨門的喜氣被一下衝散了。
“百善以孝為先,你的心意老夫收到了,公偉還是回去處理後事吧。”
朱儁拜道:“謝太傅體諒。”說完哭著衝了出去。
“晦氣,太晦氣了。誰能有幸活到古稀之年,人生只此一次的大喜事竟然發生這種事。”
袁隗十分生氣的在僕役的攙扶下,離開了書房。
……
三天之內,張皓將一部分百姓安頓在了臨渝境內,使得城外的百姓少了一些。但從整體數量上來說,情況還是沒能得到緩解。
而現在面臨的情況是,他所帶來的糧食已經快吃完了。
方竹負責去籌備糧食了,可若是明天他還沒帶回足夠的糧食,也不用其他人動手了,張皓心中想著自我了斷算了。
“自己當初是不是做錯了,或許不該救這些人,讓他們跟歷史上成為皇甫嵩。朱儁等人手中的戰功或許更好一點兒,這樣起碼還能有不少人可以逃過一劫活下來,不用跟現在一樣等死了。
自己也不應該和宦官搞好關係,哪怕他們是皇帝身邊最親近的人,但他們畢竟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只要靈帝一死,這些宦官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這些士族權貴沒一個是好東西,不到二十年裡多次想搞垮宦官,結果沒成功,兩次黨錮之禍被宦官給整老實了。不敢去動宦官就動像自己這樣跟他們離得近的人。
欺軟怕硬的混蛋,居然還拿百姓做文章,人血饅頭吃起來一個比一個快,一個比一個狠。我要是能僥倖渡過難關,若不以直報怨我就不姓張。”
一個士卒跑了過來,將胡思亂想的張皓給帶回了現實:“將軍,方參軍回來了。”
張皓起身跑了過去,方竹看見了他,拱手道:“主公,屬下回來了。”
“現在不是講這些縟節的時候。兄長快說,可曾借到糧食?”
方竹指著糧車嘆息道:“由於事態緊急,我沒有走得太遠,只借到了兩車糧食。”
張皓呆呆地看著糧車,就這些糧食,哪怕熬成稀粥都不夠這些百姓吃的。
“我辦事不利,對不住主公了。”
“這不是兄長的錯,不過是天要亡我罷了。”
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好多事情變得和原來不一樣了。原本現在還沒有平州這個行政區,原本這些百姓有至少一半會死在戰火中,原本自己早就死了……
但自己活過來了,許多人事物按著原來的軌跡前行,也有一小部分開始慢慢地改變。
所以現在的一切不過是因為這些改變招致來的懲罰罷了。
看著張皓心灰意冷的模樣,方竹心裡也不太好受。不僅擔心自己的妹夫,也在擔心張、方兩家的未來。
“將軍!將軍!”一個士卒慌慌張張地邊跑邊喊。
張皓有氣無力地問道:“何事驚慌?”
“船,船,在海上,來了好多大船!”
猛地抬起頭,張皓驚異地看著士卒:“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