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宴席,老縣令將房縣其他有秩官員以及三老都請來了,在宴會上老縣令向眾人介紹張皓。
“諸位,今晚的宴席,除了是給老夫送行之外,也是給咱們房縣的新縣令接風。”
“這位就是之後房縣的新縣令,張皓張明德。”老縣令指著坐在首席上的張皓說道。
“吾等見過張縣令。”
“欸,晚輩只是縣丞,代縣令罷了,當不得縣令之稱,諸位抬愛了。”
“以張縣令的才能,將這代字拿掉,那是早晚的事,諸位覺得對不對啊。”說話的是一個遊徼,姓李。
只要是在漢人的土地上,就一定會有宗族。士族也是強大的宗族,區別在於士族主要以政治權利為紐帶歷代傳承,家族中每一代都有人做官,至少是千石以上。
而宗族以血脈關係為紐帶,所有族人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地方勢力。
官府要治理地方,都會跟地方上的宗族勢力打好關係。薔夫、遊徼這樣的底層官職基本上有這些宗族中的族長擔任。
西漢中前期,漢文帝實行強幹弱末成為國策。皇帝登基之後就會開始建造自己的陵墓,然後會在陵墓附近的地方建造一座城池,稱為陵邑。每過一段時間,朝廷就會篩選出天下各地的豪族富商,將他們強行遷移到陵邑中生活。
雖然他們所有的財富都會保留,但是他們在地方上所建立的人脈關係統統都沒了,然後等待他們的就是泯然眾人。這既是增強了關中的實力,又使得地方上不會出現太大的勢力。
而漢宣帝之後,漢元帝時期儒家思想正式成為指導思想,講究親親相隱,地方宗族勢力坐大,才有了後面士族門閥的崛起。
房縣的基層官職都把持在那幾個大宗族的手裡。
“對,李遊徼說的對啊,這是早晚的事。”眾人在一旁附和。
“反正代理縣令那也是行使縣令的職權,大夥兒尊稱您為張縣令,也無傷大雅嘛。”這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以前也是做過縣令的,退休後成了房縣的三老。等老縣令回到家鄉,估計也是這麼一個待遇,體現國家尊老的美德。
張皓覺得自己要是現在聽了他們對自己的奉承,那之後屬國太守的桌子上可能會出現舉報自己目無朝廷,意圖謀反的信件。還是小心點好。
“還請以後大家還是叫我張縣丞或者明德也行。總之還是不要叫縣令為好。”張皓搖了搖又說到。此刻,張皓已經對這些人都打上了阿諛奉承的標籤。
做主位上的老縣令此時也說話了,”這不過是個稱謂罷了,大家心裡有數就行了。李遊徼,老夫記得你來時不是說給張縣丞準備了禮物嗎?還不快點拿出來。”
看來這老縣令和李遊徼關係不淺啊,張皓心想。
“是是是,我確實準備了一點兒小東西。”隨後,李遊徼從身邊拿出來了一個小箱子,起身走到張皓面前開啟了箱子,裡面是一個個黃澄澄的金餅。
“區區五十金,望張縣丞笑納。”
張皓驚訝地看著李遊徼,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賄賂自己。但他看到老縣令還有一直沒說話的成縣尉都面帶笑容的看著自己。“哦,原來他們也都收了錢。”
“卑職都知道您是大族出身的貴公子,這點錢肯定不會被您放在眼裡,但您看在這是卑職的一點心意的份上,一定要收下。”
張皓考慮再三,覺得要是在這兒給這些地頭蛇留下自己不肯合作的印象,那自己在這裡就不可能有什麼作為了。
“既是如此,那我就收下了。”張皓笑著說道。
頓時眾人喜笑顏開,紛紛表示自己也有一點小禮物。到最後宴會結束張皓一共收了價值兩百萬錢的禮物。
張皓實在是沒想到房縣這地方看上去窮,但那些宗族勢力還挺有錢的。
“嗯,這筆錢我正好可以用到其他地方。”張皓看著眼前的堆在一起的禮物,心中想著開怎麼花這筆錢。
……
次日,張皓與老縣令交接完大小事務之後,就帶著他的家人僕役還有幾車財物離開了。
只不過他走的時候只有張皓去送他了。到是這老頭沒什麼感覺,還是一副笑臉迎人的樣子。
但老縣令對張皓能去送他還是很感激的。他送了張皓一匹全身黝黑,但唯獨額頭上有一撮白毛的馬,像是有三隻眼睛。
“此馬名叫黑風,乃是一年前那個李遊徼求老夫辦事時送的,是一匹難得的戰馬,至少值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