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宅,花園中。
跟著侍從的引導,玄成子來到此處,見到一正在善花的藍衣少年後,行個道禮:“貧道玄成子,見過楚王。”
陸淵聽到身後聲音,輕嗅一下手中梅花,然後將其放下,緩緩轉過身來,打量著眼前的中年道士。
只見對方相貌俊逸,一身紫袍,嘴角含笑,氣質出塵,端得是一個神仙中人。
以陸淵之眼光,瞬時就看出,對方絕對修行了一門精深的道家功法,並達到了極高深的程度,已踏破先天第二境,位列當世武道之頂點。
有此實力,難怪此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從容。
“這世間之事,莫過於一個緣字。”
陸淵瞥了一眼玄成子,隨即又收回視線,繼續打量著園內梅花,口中澹澹道:“十六年前,孤至天羅山參加天羅法會,受貴道前道主真玄指點,方曉先天之妙,得知宗師之關鍵,日後賴以成先天。
也由此,對於紫雲道,孤向來有著幾分敬意。
如今十六年過去,紫雲道主已經渡海尋幽,圖謀飛昇仙界。
而紫雲道,與孤卻不復往昔善意。
此次出人出錢,相助逆寧,與孤為敵,阻我統一大業。
善緣結惡果,這便是紫雲道給孤的答覆嗎?”
陸淵語氣不帶絲毫感情,令人聽不出喜怒,但一股莫大的壓力,卻憑空伸出,席捲向玄成子。
作為仙道凝聚一氣巔峰,武道宗師第二境巔峰,他哪怕不做任何動作,僅是自身放出的氣勢,就非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玄成子哪怕貴為第二境宗師,可此時感受這股壓力,依舊心神一顫,驚駭於這位楚王實力之可怕。
即便自家前道主,也從未給過他如此體驗。
不過到底作為現如今的江南道門第一人,玄塵子心中雖然有些震驚,但面上卻絲毫未展露出來。
感受到陸淵氣息壓迫,他同樣氣息微動,一股先天第二境的氣息展露,直接隔絕開了外來氣息,整個人頓時又恢復了從容。
“先前大王實力未顯,外人觀之,皆以為弱於寧國。楚國又身處西州,與我天羅山相距甚遠,倒是寧國與我相近。
此等情況之下,良禽擇木而棲,我紫雲道選擇地理相近,實力又更強的寧國合作,助其一統揚州,也是常理。
助寧不助楚,非個人喜好,只是以實力和處境而決罷了。”
消除了陸淵氣息影響,可不可以玄成子態度又依舊澹然,此時面對責問,不緊不慢的回道:“就如此時,楚勝寧國,進據豫章,天羅山處於楚國治下。
所以貧道見楚國昌盛,特意前來,欲與楚國合作,此所謂順大勢也。
大王以為如何?”
玄成子目光悠悠的看著陸淵,半點也看不出慌張請罪的意思。
似乎對其而言,此前助寧,與楚為敵,就真的是實力與形勢選擇。
如今實力與形勢改變,便緊跟著棄寧入楚,順應大勢。
這恬澹自然模樣,真將道人瀟灑自如的意境,給展現的淋漓盡致。
“合作?”
陸淵聽到玄成子的話,看著對方那有恃無恐的模樣,心中哼了一聲,臉上卻帶著戲謔說道:“如今孤大敗寧國,聽我名聲,江東之人無不喪膽。
現我大楚數十萬大軍,就屯駐在豫章,只需一聲令下,斷江摧山,屠城破敵,旦夕之間而已。
你這小道得罪於我,不思惶恐請罪,竭盡全力,以求孤之寬恕。
此時反倒大言不慚,欲與孤合作。
小小一個紫雲道,真以為自己是去年之時,引領揚州之仙門嗎?
你有何依仗能耐,敢與我說這話。”
若是去年九月以前,紫雲道的前任道主真玄,以及門中諸多修士還未走,那麼以此實力,確實可媲美、甚至超過一霸國。
面對這等勢力,哪怕得罪了陸淵,只要伸出橄欖枝,那他也確實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下此事。
可如今真玄道主等人,皆已經與九州修士一同出海,現在還不知在哪片海域飄著呢?
這些人按照原先計劃,等飛昇仙界後,基本是不可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