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葛良等軍中老卒,憑藉經驗嗅覺,察覺到了寧人的疲態之時。
作為軍中高層,也是沙場宿將,陸淵等人自然也敏銳的察覺到了寧人的異狀。
如葛良所猜,寧人確實撐不下去了。
連續勐攻一月,城內楚人固然死傷極大,損兵八千餘人。
可作為攻城一方,寧人的損失更多。
哪怕因為楚人新兵太多,初時憑藉對方經驗不足,狠狠佔了不少便宜。
但隨著這些新兵磨練出來,寧人的傷亡也隨之增多。
時至如今,一月過去,連番攻城之下,寧人兵馬已經死傷近四萬,這已經接近沉丘所帥的寧軍主力,十分之一的數目了。
而如果只算江夏城外的寧軍的話,更是相當於五分之一。
一支大軍損兵接近兩成,哪怕是精銳戰兵,也有些吃不消了。
雖然還可繼續強攻下去,但連續打了一月,都沒能突破江夏城防。
此時城中的楚人士兵漸漸磨練出來了,並且隨著攻城,雙方彼此的兵力差距,還將進一步縮減。
沉丘再怎麼不甘,也不可能繼續出兵勐攻了。
“短則一日,多則兩三日,寧人再死個三五千人,差不多也就只能鳴金收兵,偃旗息鼓,縮在城外大營暗舔傷口,恢復元氣了。”
晚上的高層軍議上,滿臉意氣風發的楚維,做出了這個推斷。
近些日來,作為水師總管,陸淵的這位弟子可謂出盡了風頭。
寧人在陸上攻城不順利,江面上的水仗,寧人的舟師同樣沒取得多少便宜。
寧國總共也就十五萬水師,其中五萬水師,約三分之一的人馬,需要留在國內,阻隔大江,防備北面的梁國,難以抽調出來。
剩下的十萬水師,五萬分給了襄陽郡戰場,剩下五萬,則被帶來了江夏城這邊。
雖然因為沉丘抵達,原本寧人在襄陽郡的五萬水師,也被抽掉了三萬人過來,湊足了八萬水師。
兵力比楚國五萬水師多上一些,算是佔了不少優勢。
可楚國這邊,同樣也有江夏城,這麼一個水上要塞的地利優勢。
只靠一個江夏城,憑著那擺在半山腰上,封鎖了整個江面,密密麻麻數百架的投石機、弩車的器械,就足以抹平這三萬水師的數量差距了。
再加上寧國水師近兩年擴編,軍中多了不少新兵,經驗磨合上差了些。
而楚國水師早已成型多年,舟船之上,都是個頂個的老水手,經驗實力比起那些新兵,強了不知多少。
靠著兵精,還有地利,以及楚維這位驚豔充足的老帥。
早在十日之前,在江夏城外,江面上的一場水上決戰中。
楚國水師就大勝寧國水師,當場擊毀寧國船艦三百餘艘,俘獲百餘艘,擊滅對方水師兩萬餘人,收降八千餘人。
一戰過後,寧國水師元氣大傷,最後雖然收點船艦,依然還有五萬水師。
可大敗之下,士氣低落,卻是再也不是楚國水師的對手了。
而如此輝煌的大勝,也徹底奠定了楚國在自己境內,水道上的主宰地位,今後寧國的水師,將再難踏進楚國水道半步。
陸淵也終於不用擔心,楚國水道被寧國佔據,最終江面封鎖,一國兩分,後方被人不斷襲擊,烽煙處處了。
不過,江夏這邊情況大好。
此事雖然值得高興,但陸淵卻並沒有楚維這般高興,而是眸中帶著些許憂慮,拿起來桉桌上一份信件,眉頭緊皺。
薄薄的信紙之上,只記載了一件事。
那就是五日之前,寧國武信侯項端,率兵十萬,突襲長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