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輪下來,原本戶口殷實的鬱林郡,也因此變得民生凋敝,殘破不堪,百姓困苦。
受此影響,作為郡治和國都的玉林城,也慢慢衰敗下來。
不僅大量人口流失,人口跌落到不足十萬,城中剩下的人一個個也面有菜色,麻木不堪,看不見任何生氣。
此時,蕭條的玉林城內,街道上稀稀拉拉的,看不到多少行人,偶爾行過一兩人,看上去也瘦瘦弱弱,提不起什麼力氣的樣子。
倒是兩側酒肆茶樓中,不少膀大腰圓,面紅耳赤的漢子,在聚飲歡談,一個個放聲大笑,聲音如雷。
門口行走的路人,聞到酒肆裡傳出的香味,和裡面嘈雜聲音,紛紛不由停下一兩個步子,嗅了兩口酒香味,羨慕的看了一眼之後,這才戀戀不捨的離去。
在這窮困的蘇國內,能在酒肆裡大快朵頤的人,除了那些達官顯貴外,自然就只有神劍軍內的將士了。
蘇國窮困,戶口不過百萬之數,哪怕有兩郡之地,也養不起太多兵馬。
在經歷了先前地方七府之叛後,蘇玄歌吸取教訓,沒有再繼續橫徵暴斂,減輕了些搖曳賦稅。
最後雖然收取的賦稅依舊沉重,但底下的人到底還能夠活得下去。
不過經此一來,國內收入變大大減少,很難再維持以前多達十五萬的兵馬了。
因此為了維持戰力,蘇玄歌將原本冗餘的兵馬,縮減為五萬之眾,並取消了郡兵的編制。
這五萬人裡面,除去邊為府縣兵的兩萬八千人外,餘下的兩萬兩千人,則被整編為禁軍,賜軍號神劍,作為直屬中央的兵馬。
神劍軍是蘇國連番征戰後,蘇玄歌挑選其中精銳,教以原先九川劍派的一些粗淺劍法,整編而出的精銳兵馬。
因為學了九川劍派的劍法,神劍軍內的所有將士,多少都有一兩首不錯的劍術傍身。
雖然九成九以上的人都不入流,可哪怕放在江湖上,也能稱得上一聲好手,也算是精銳了。
這批以江湖劍術訓練來的神劍軍,就是如今蘇國賴以威壓全國,並對外爭鋒的依仗。
集全國之力供養兩萬人,神劍軍的諸多將士,日子自然過得不錯。
豐厚的月餉和年節賞賜,除了讓他們能夠輕鬆養活全家之外,也能時不時出來酒肆茶樓,在這邊開個小灶,放聲享樂。
所以每天城內的這條酒食街道上,就可看到大量武人打扮的粗漢進出,構成了這裡的消費主力。
今日,時到正午,兩側的店鋪裡很快蜂擁而滿。
無數神劍軍士擠在酒樓之內,放聲大笑,互相吹噓著。
忙得滿頭大汗的小二來回奔走,給店裡的這些大爺們送著酒食,時不時還要被那些武人呵斥,然後畏懼著陪個笑臉。
當今世道,武力為尊。
平民百姓面對這些拿著刀槍的武人,根本不敢有絲毫得罪,生怕惹的對方一個不滿,就直接抬刀砍了自己。
以往不信這個道理的人,現在墳頭草都有三丈高了。
前事歷歷在目,由不得後人不謹慎。
正當氣氛濃時,外面街道上忽的一陣馬蹄聲傳來,卻見一個身著黑甲,頭戴青羽,赤旗插背的騎士,一邊呼和著驅趕行人,一邊向著城內深處飛去。
鬧市街頭突然上演了這一幕,一下子就弄得雞飛狗跳,引來一陣驚呼。
這巨大動靜,立馬就吸引到了兩側茶樓酒肆內的人,令他們紛紛不由張望了過來。
等那飛騎走去,客棧內有人收回了視線,嘖嘖道:“飛羽傳書,血旗開道,難不成有是哪裡發生大事了?”
旁邊有人回應:“前幾次這陣仗,要麼是地方叛亂,要麼是大軍出征,又或者強敵來攻。如今大王輕薄徭役,減免賦稅,國內民心安定,沒誰想著造反。
而我等每月照常輪假,從未聽過什麼風聲,也沒讓集結,想來也不是出征。
因此,多半是有強敵來攻了。”
有人訝異道:“強敵來攻?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打我蘇國?”
“不錯,這嶺南諸國,就以我蘇國武功最盛。誰活得不耐煩了,敢來找我的麻煩?”
“可能是大理國吧。自從我們佔了他的通海郡,那些大理夷人就時時刻刻想著搶回來。聽聞他們這些年一直在積蓄甲兵,訓練士卒,要說打過來,他們最有可能了。”
“也可能是宋國。那宋王一向擁立金陵天子,至今還用建武年號,與我們自立年號的大王本就不是同一條心。像這種賊挫,打過來也不奇怪。”
“最好是南海國打過來,南海富庶,那邊的奸商,前兩年不知敲詐了我們多少銀子?
我等在大理國拼殺無數,好不容易搶回的銀子,全讓他們給掙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