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一些還不甘心的妄想,此時見了本人後,也瞬間被擊散,徹底死心。
對於李雄內心想法的不斷波動,陸淵猜不出來,但透過他的神情和氣息的變化,也能理解對方心中巨大的震盪。
對此他忍不住一笑。
此時之所以暴露自己身上的氣息,想的就是透過絕對的實力,來震懾這個已經鬧了兩次大亂,把西川和大長和國攪翻天的梟雄。
‘如今看來,這一手縱然沒竟全功,也因取得了不小成效。’
這般想著,陸淵臉上笑意更濃,然後看著對方道:“你既已降順,那便是我大楚之臣,今後只需用心領命,為孤效力,自有世世不絕的富貴。”
李雄微微俯首:“臣知曉,定不負大王聖恩。”
“嗯,知道此點就好。”陸淵嗯了一聲,然後也沒繼續敲打這位新附之臣,而是問道:“我領兵初來,稍與夷人交手,將其迫退,算是解了石城之圍。
但夷人雖退,卻依舊屯兵於城外,兵馬十餘萬,依舊不容小覷。
要將其擊敗擊退,緊靠孤城外的這些兵馬,尚有不足。
你在城中還剩多少兵馬?又有多少能拉出來一戰的?”
自從十天前,陸淵率軍奇襲城外大長和軍,一舉破了對方東面營寨之後。
這幾日來,兩邊就一直大小戰不斷。
所以再無萬人規模以上的交戰,但其它數十人、數百人的小規模交鋒,卻是一直都沒停止的。
靠著這些小規模戰事,陸淵也一步步擴大自己手中掌握的營盤,慢慢將對面的大長和軍徹底的從東邊驅趕了過去,解了對方對於石城的圍控。
而他本人也在城東紮寨,與石城互為犄角,總算站穩了腳跟來。
但即便如此,那些夷人依舊人多勢眾。
十數萬、甚至可能多達二十萬的夷人,依舊牢牢分佈在城北、城西、城南三個方向,包圍了石城周圍數十里方圓的地界。
想要將這三個方向的敵人全都擊敗驅退,緊靠陸淵手中經過不斷交戰,只剩下五萬餘的兵馬,根本就不現實。
三四倍的人數差距,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就能靠質量抹除的。
更別說那些夷人,自從發現楚人到來,並且自己野戰不是對手之後。
就一直沒有主動出來,正面列陣交鋒。
而是一直龜縮在營寨之中,玩起了固守的把戲。
對面有著兩位先天,軍中更是有大量一二流武者,在輔以數量多到難以計數的大軍。
面對這等防禦力量,哪怕陸淵親自出手好幾次,也沒能在三個戰線上取得多少突破。
對方擊敗不了他,讓他也沒法輕鬆解決對方。
兩邊大軍,就這樣陷入了殘酷又枯燥的對峙消耗之中。
事情就正如此前預想的一樣,這場征伐大長和國的戰爭,打成了這種僵持局面,變成了一場爛戰。
好在對於這種局面出現,陸淵心中也都有著預料。
不僅儲備了一千多萬兩銀子的龐大軍費,更是邀請了蘇、宋、西川三國參與合縱,一起加入到了這場戰爭中來。
有著這些儲備,再加上四國合力,足以和這些西南夷人,打一場十年以上的漫長戰爭了。
可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是一回事。
但在這場漫長戰爭中,把自己的精銳禁軍,消耗在無意義的前線上面,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打了幾天,就已經損失了四五千人的陸淵,很快就有些感到肉疼了。
看著自己辛苦訓練了數年的精兵,就這樣白白消耗在這種純粹只是消磨人命的地方,陸淵當然捨不得了。
可沙場征戰,犧牲又是免不了的。
你不派兵,去一個個拔掉夷人的營寨,去消耗對方的兵馬,自己又怎麼取得這場勝利?
所以死人是要死的,犧牲也是要的。
不過死誰的人,犧牲那批人,這就值得商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