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餘縣,城外一處墓地。
“爹、屏兒,我為你們報仇了,你們終於可以瞑目了。”
周青跪在墓地前,看著眼前兩個墓碑,忍不住痛哭流涕。
陸淵在旁邊看著,心中也是一陣傷感。
當初自從他與周青逃離大餘縣後,後面事情並沒有如原本想的那般,周氏醫館中的血桉被暴露出來。
鐵劍門並沒有追查到周氏醫館身上,他們殺了鐵劍門弟子關雲飛的事情,也未暴露。
反倒是周家父子消失,引起了城中好大一陣關注。
不過當初周青離開的時候,推脫自己去治病,有不少目擊證人,故而城內人也只以為,是他治病出了什麼問題,所以遲遲沒能回來。
倒是周青的岳丈,妻子屏兒的那位秀才父親,好幾次打探周青的訊息,但依舊沒有個結果。
如此觀望了幾年之後,等陸淵在洞庭郡那邊站穩了腳跟後,在徵得了周青的同意後,便安排人手回來,把依舊埋在醫館內的周大夫和屏兒,給遷移出了城外,曾經立了一個墳。
而周氏醫館,也在遷墳後沒兩年,被周家的一些旁支親戚,直接從官府那邊討要了去,重新開了一家醫館。
不過這些旁支醫術不精,治病救人的本事,遠不如周大夫。把原本上百年的周氏醫館名聲,都給敗壞了去,如今生意一般,也就能湖個口。
周家父子也在這些年的時光中,漸漸從大餘縣內的百姓記憶裡澹去。
如今故地重遊,陸淵看著這一切,也是不由感慨,時間歲月,果然是消磨一切的最好工具。
“唉,青兒,起來吧。”
看著周青在墳前哭了一個多時辰,陸淵終於有些看不下去,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把自己弟子拉了起來。
勸說道:“如今你家仇已報,周大夫和屏兒他們,仇冤得雪,九泉之下也能安息。倒是你,若是一直這般頹喪,想來他們兩個看見,心中也會難過。
如今你要振作起來,把過往一切都揭過,好好活著。
只有這樣,才是對死者的最大安慰。”
周青聽著自家師父的話,擦了擦眼淚,但擦著擦著,又忍不住再度哭泣。上前抱著陸淵,抱著自己這個如今世上最尊敬、也最親近的人:“師父……”
被自己徒弟抱著哭,陸淵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然後只能像哄小孩一樣,拍著他的肩膀道:“好了,好了,別再哭了。
周大夫他們不在了,但還有師父呢,以後師父陪著你。”
對於自己這位弟子,陸淵幾乎是當做自己親兒子來看待的。
而周青對於他,也不負疼愛,孝順非常。
這些年不僅給他獻上赤陽神功,更是幫著領兵打仗,不知立下了多少功勞。
所以看著自己徒弟哭成這樣,陸淵也是心疼,只能不斷安慰。
好在周青終究長大了。
如今二十七的小夥,又闖了這麼些年江湖,打了這麼些年戰,各種心性,也算是歷練出來了。
因此哭了一陣之後,他便緩了過來,然後察覺自己正抱著師父後,連忙後退兩步,臉有些羞紅道:“弟子方才失態,讓師父為難了。”
陸淵搖了搖頭:“沒什麼,只要你能好起來,為師便高興了。”
周青抹了抹臉上殘餘的淚痕,堅毅的說道:“弟子已經沒事了。”
陸淵點頭:“這樣便好。如今鐵劍門及其殘餘附庸,皆已剿滅,訊息也傳了開來,要不了多久,六陽派的人就會來了。如今廬陵不是久待之地,我們該回去了。”
周青回了一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