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想說沒這麼誇張的,可見風瑤強撐著受傷的身體,對那些重傷的人一個個的說。
知道這些人傷得很重,她想借洗物池給他們打氣。
大戰未發,風家內亂先起,可最先傷的,又何嘗不是風家自己人!
心頭髮酸,當下朝風唱晚輕聲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先休息,我去把洗物池裡的東西清出來。風冰消在這裡,等下讓他跟你們一起。”
我朝墨修打了個眼色,出來的時候,墨修臉帶遺憾的朝我道:“那隻朱厭跑掉了。”
“碰到你還能跑掉?”我頓時就感覺危機加強了。
墨修低笑了一聲,拉著我的手,苦笑道:“你沒有見過朱厭吧?書上形容它,形如猿猴,可你看巴山的白猿大嗎?”
我不由的點了點頭,巴山的白猿都有兩三米高,很大了,而且跑起來很快,要不然巴山也不會用這些白猿當交通工具了。
“朱厭差不多有十個這麼大吧。”墨修默默的說了一句,沉聲道:“不只是高,身形也是十倍。”
我暗算了一下,那豈不是金剛的體型。
跟著卻又聽到墨修幽幽的道:“還可以噴火,利爪如鋼刀,那些人中間受傷的胳膊腿,就是被抓斷的。風唱晚他們身上的燒傷就是它噴火傷的。”
“他們人多,又跑散了,我一時救人心切,朱厭被我抽中一鞭後,逃了。”
“這些人中間,有幾個傷得重的,我也沒來得及追,救了人就回來了。不過我已經下令讓蛇族幾條開了靈智的蛇去追了,務必不能讓它再傷人。”墨修語帶為難。
朝我輕聲道:“何悅,我們攻風城,差別太大了。”
“如果只是蠻打,不顧傷亡倒也無所謂,可一旦有傷,如何撤退,如何保全傷者,我們都不知道。”墨修臉帶無賴。
朝我輕聲道:“對於開戰,並不像是單打獨鬥,一旦捲進去,就怕殃及弱者。這不是一個兩個這麼簡單的,你看風唱晚他們,一傷就是十幾個。風城那些人從裡面撤了出來,可現在又不過是守在風城旁邊。”
“這裡面有很多像風唱晚一樣會術法的,也有像風瑤他們根本不會術法,只是保證後勤運轉的。”墨修臉帶凝重。
苦笑道:“我以為殺了那小區被血蝨吸食了生機的人,已經是很大的殺戮了。可小區那些人,已經不算活人了。風城那些人,卻是活生生的人……他們中間,也有像風唱晚他們一樣,知道做得不對,卻迫於長輩壓力,不敢逃離,只得守在風城的。”
我想到墨修和那條本體蛇神識纏鬥的時候,吞天動地,連風望舒和牛二都要避開。
如果一旦開戰,風城裡,那些像風瑤風琪這樣沒有修習術法的,一旦不沒避開,就都只有死路一條。
而最主要的,我和墨修,都沒有這種大戰的經驗。
“你怎麼突然想到了這個?”我沉眼看著墨修,發現他想的果然比我多。
墨修拉著我的手,苦笑道:“我不過是想去踩個點,正好見到風唱晚他們被朱厭追,就想到了。”
“何悅。”墨修說到這裡,突然輕輕的抱住我。
輕聲道:“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才好?”
“阿熵逼我們的,或許根本不是讓我們做什麼,而是讓我們經歷什麼,讓我們心理不知不覺的變化。”墨修聲音慢慢變沉。
低聲道:“她在逼我們殺人,何悅……我們好像在她的逼迫下,越來越沒有人性了。一旦開戰,無論輸贏,死的都是人。”
“當我們不重視人命的時候,我們……”墨修聲音發哽,呵笑道:“就成了阿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