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都將我輕輕摟了回來,小心的抱著我坐在鋪著的黑袍上,然後引著洗物池的水,先緩慢的沖洗著腳踝上的傷口。
那地方被燭息鞭纏著拉轉過,已經焦黑了。
至少一掌寬的地方,都被燒沒了,我估摸著皮肉都被灼燒完了,只有骨頭還留著,卻和上下兩處斷面的傷口一樣焦黑。
原本痛得都麻了,可微涼的水一衝洗,我痛得全身一個激靈。
墨修轉過胳膊,半抱著我,輕輕的吸了口氣,依舊沒有說話。
只是引水的那隻手,輕輕撫過我的眼睛,跟著我眼前好像就是無數的水波,什麼都看不清了。
知道他這是不想讓我看到自己的傷口,也感覺他引著的水好像又薄了一些,就好像一道清涼的風,一吹過傷口就消失了。
可越是看不見,感官就越明顯。
墨修越是沉默,我就知道自己傷得很重,處境越艱難。
我伸手圈著墨修的腰,沉聲道:“不看更難受。”
墨修胸膛好像僵了一下,跟著微微低垂了頭,對著我額頭親了親,然後慢慢親過眼睛。
我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看東西已有很清晰了。
可入眼的,卻是一滴水珠從墨修臉側滑過。
他輕吸了口氣,那滴水珠就消失了。
然後低頭抿嘴朝我笑了笑,復又轉過眼去引水幫我沖洗傷口。
微涼的水沖洗著並不是很痛,可等那些焦黑的洗掉,露出因為高溫而變得通紅的傷口,以及微微發黃的骨頭時,就顯得很猙獰恐怖。
墨修整條蛇都好像僵著,雖說慢慢引著水,可卻不時扭頭看向我。
黑亮的眼睛,好像一直映著水光,半張著嘴,不時輕輕的呵著氣。
眼睛時不時的眨動著,鼻子好像很難受,隨著輕呵氣慢慢的抽動著。
我抬眼看著他:“融合殘骨痛嗎?”
他只是點了點頭,抿了抿嘴,復又轉過眼去,看著我腳踝的傷口,引著水沖洗著。
他這樣一直不說話,我感覺更難受。
低咳了一聲:“其實我並不是很痛。”
墨修卻猛的低頭看著我,跟著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說話。
只是默默的引水幫我將傷口沖洗乾淨。
然後雙手輕輕扯動,引著一道薄弱的黑紗覆在我腳踝的傷口上。
那黑紗清涼,落在剛清洗過的傷口,都並沒有感覺到痛。
墨修幫我清洗過後,這才低頭看了看我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