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度正得意前行,腦中盡是日後使劍揮舞的場景,想著待學成過後,也能兀自行走江湖,到時與人拆劍切磋,結交江湖英豪,該是何等暢快。
他心中這般想著,劉生方才告誡他不可與人賣弄之人,忘卻得乾淨徹透。
一時欣喜,竟沒往後瞧上一眼,直道出了園子,轉身欲待劉生出來再閉上柵欄時,卻不見劉生半分身影。
登時驚怒,忙奔進園子尋喊劉生。
而劉生此時一直順著小道踏步而行,身旁盡是茶樹相圍,只見前頭一片昏暗,愈往內走,劉生愈有一探究竟的決心。
於是也不顧遠處姚度大聲叫喊,只管往前行走,行了許久。
終究,劉生走至盡頭處,只見一堵石牆現於身前,應是莊內的園壁。
然牆中心的一道石門卻令劉生驚詫不止,細細觀去,這石門甚為低矮,似是隻容得未行冠禮的少年過去。
似自身二十有加的高大壯年,便需彎身低首鑽過門去才行。
既已身至此處,卻不能白來此遭,由是蹲身輕輕推向石門,本以為石門難動。
怎知劉生只稍稍觸至門邊,石門卻挪動起來,接而續往前推去,整道石門移至另一頭。
劉生大喜,弓腰鑽進門內,身置石門另面,卻又見一甬長小道,正欲往內走去,卻聽到一陣通天大喊。
劉生一驚,識出了那是姚度之聲,曉知姚度定是氣急敗壞,畢竟身處茶莊,自不好任性妄為。
於是復返石門之前,蹲身鑽回茶園,待到至石門之外時,眼見姚度面色陰暗,便歉聲言道:“姚莊主,實在對不住啊,劉生一時好奇,未經莊主準允,兀自行到了此處,又擅自妄為推開了石門,竄到了另一頭。”
姚度平復心神,衝劉生道:“此處乃我茶莊密地,若無本莊主的準允,莊內下人到得此地,本莊主定要戳瞎了他的雙目!”
劉生聞罷一驚,而後輕道:“你這茶園陣精妙至此,常人如何能到得了這裡?”
姚度怒道:“劉少俠不是到了此處?”
劉生承道:“那還不是莊主不忍見在下被陣法所困,破例救在下一命,不是麼?”姚度道:“是啊,是姚某心善,竟叫你小子鑽了空頭,瞧見了這不為人知的密事。”劉生道:“這不過一條低矮石門,又有何密事?”姚度道:“你方才去至石門內,可察覺到了甚麼?”劉生道:“不過是一條甬長小道,還沒走上幾步,便被姚莊主喚了回來。”姚度道:“那便好,隨我出去罷。”劉生道:“姚莊主不妨告知我這門內甬道究竟通向何處?”姚度道:“這乃莊內密道,不可告曉於你,快些隨我出來,休要再作它想,不然姚某便要生氣了。”
劉生暗思這甬道隱暗,若不一探究竟,豈非枉來此一趟,由是朝姚度道:“這石門甬道既已叫在下發覺,若莊主今日不讓在下知曉甬道的盡頭是何地卻,在下即便出園回屋,必然寢夜難安,明日傳授莊主劍法,定也是心不在焉的。
如此莊主便不能研學到在下劍招的精妙之處,在下也沒法將虛無劍法的精髓盡數傳授於你。”
姚度嗔道:“劉少俠,你有意為之的罷,為了達成心中所想,竟這般地耍手段?方才你所答允本莊主的,竟全都不作數了麼?堂堂太湖派大弟子,竟爾不守信諾,傳揚出去,豈非打你師尊的臉面?”
劉生笑道:“方才在下應允莊主的只是酌情傳授而已,至於傳一招還是兩招,傳授的劍式樸實無華還是精妙絕倫,這些自是由在下說了算的。”
姚度怒極,轉念思度,若不將這甬道的用處告知於他,自身定然是學不到虛無劍法了。
即便硬生拒之,這劉生抵不住心中執念,定會尋機私自前往,而那時茶園陣已開,他又身陷陣中,自己又得費力去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