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龍奇洪出劍的瞬間,唐九生開啟了氣機儲能丹,武玄境巔峰的氣機奔湧而出。唐九生傲然伸出左手,按住了狂暴無比的劍氣。用力向後一推,龍奇洪站不住腳,倒滑回去十丈距離,那正是他剛才跌倒了又爬起來的地方。龍奇洪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摔的一臉灰塵。
羞辱無比啊!不甘心的龍奇洪從地上猛地躥了起來,嗷的一聲,又掄起紅色氣機大劍向唐九生狂奔而來。憑什麼,憑什麼一個毛頭小子隨便用一隻手就能把他擊退?他實在不能忍受這種羞辱!龍奇洪又向唐九生衝了過來,如同一頭憤怒的犀牛,可他心頭隱隱有一種悲涼之感,他覺得自己似乎戰勝不了這個小子了。
唐九生嗤笑一聲,隨手丟出虹泉劍,失去了紅色光芒的虹泉劍就如同一尾游魚,在半空中游走,圍著龍奇洪上下盤旋,這是赤裸裸的挑釁。虹泉劍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在龍奇洪周圍留下一縷縷銀色的光芒,龍奇洪本就破碎的青衫,被虹泉的銀色劍氣割的絲絲縷縷。虹泉劍鞘也掉在了地上。
龍奇洪心如死灰,他的敵人控制他昔日愛逾生命的兵器,一劍劍割向他,似乎此時虹泉劍割碎的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的命。天地間起風了,清風習習,黃沙漫漫,龍奇洪緩緩停下腳步,在離唐九生三丈遠處。龍奇洪手中的紅色氣機大劍,緩緩隨風化去,消失在風裡。龍奇洪的精神崩潰了。
披散著頭髮的龍奇洪,眼中赤色的光芒已經消失,滿頭的黑髮忽然變成了白色。龍奇洪仰頭望向天空,絕望的嘶吼起來,“啊!”聲音悲涼無比。龍奇洪身上的武境,一瀉千里,龍奇洪跌境了,跌到谷底,龍奇洪跌坐在地上,抬起頭,眼神空洞,龍奇洪呆呆的望著唐九生,喃喃道:“你夠狠!你贏了!”
唐九生嘆息一聲,走到龍奇洪身旁,把虹泉劍鞘從地上撿了起來。唐九生把虹泉劍還鞘,扛在肩頭,轉身離去,不再理會眼前那個坐在塵埃裡的人。
他原來想殺他,現在不這樣想了。既然這個人已經跌境,跌到了谷底,他是生是死,都已經不重要了。至於這個人能否活下來,能否走出沙漠,他都已經不再關心。唐九生背後揹著七情劍,肩上扛著虹泉劍,心頭輕鬆無比。
龍奇洪呆呆望著唐九生越行越遠的背影,目光呆滯,良久後,砰地一聲倒了下去,望向遼遠的天空,從一品高手到廢人,不過是片刻的功夫。他曾經和大小高手三十餘戰,從未輸過。他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天下無敵,可如今他難以越過輸給唐九生這道坎,他那顆曾經驕傲無比的心已經徹底死了。哀莫大於心死。
唐九生一個人緩緩往回走去,走到五里地開外,他遇到了騎著駱駝等候他的宇龍行空。原來宇龍行空擔心唐九生的安危,並沒有走遠。只是宇龍行空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武境,左右不了一品高手的戰鬥,弄不好還要成為小師哥的累贅,所以他耐心的在這裡等待,等著小師哥凱旋歸來。
宇龍行空遠遠望見唐九生的影子,知道師哥贏了,宇龍行空心頭狂喜,一催胯下的駱駝,狂奔向唐九生,宇龍行空興奮的搖著手中高舉的玄鐵大棍,大聲呼喊道:“小師哥,我在這裡!”
唐九生見了宇龍行空,放聲大笑道:“小師弟,讓你久等了!”
宇龍行空並不問戰果如何,也不問龍奇洪是生是死,宇龍行空眉飛色舞,拍著駱駝峰笑道:“小師哥,天色不早啦,咱們一起騎著駱駝走吧!總是飛來飛去的也累,我也想騎會兒駱駝歇一會兒。”
唐九生點頭笑道:“好!有駱駝就不錯了,總好過用兩條腿跑路!”唐九生肩頭扛著虹泉劍,縱身躍上駱駝的背,師兄弟二人迎著落日的餘暉,催著駱駝向提迪綠洲方向走去,大漠的落日下,師兄弟二人和駱駝的影子被拉的老長老長。
一個月後,天城的巷子裡多了一個面前擺著破帽子的乞丐,那乞丐衣衫破爛,蓬頭垢面,但是人們仍然能從他的狼狽不堪中,看出他昔日也曾帥氣過。
有人向他身上吐痰,他並不還手,只是眼神呆滯的坐在街邊。也有人很同情這個乞丐,丟了兩個銅板在他的破帽子當中。那個好心人在低頭扔出銅板之際,卻眼尖發現這個乞丐像是昔日的天城第一高手龍奇洪。那人驚叫起來:“天城第一高手龍奇洪?”
訊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了整座天城,已經歸順了鐵頓的天城城主湯玉松聞訊趕來,果然發現這個乞丐就是龍奇洪。曾受過龍奇洪恩惠的湯玉松感慨無比,命人把龍奇洪接到了城主府,命人給他洗了個澡,又給他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湯玉松命管家給龍奇洪分出一間屋子供他居住,三餐管飽。
已經從四城主變成三城主的湯玉娥,望著手裡抓著雪白大饅頭狼吞虎嚥的龍奇洪,一臉苦笑道:“哥,你還真就要從此養著他啊?”
湯玉松抬起頭,望著湯玉娥的眼睛,嘆了口氣,輕聲道:“好歹他昔日也是我們城主府的大客卿,也曾為我們出過很大的力,他如今已經成了廢人,我們能讓他有口飯吃,不至於凍餓而死,又有什麼不好呢?做人要厚道!”
湯玉鬆柔聲對龍奇洪說道:“慢點兒吃,別噎到了,沒人跟你搶!”
龍奇洪咧開嘴,望著湯玉松的眼睛,嘿嘿傻笑道:“謝謝嗷!”湯氏兄妹對視了一眼,一起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