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生左手一直握著那把破刀的刀把,聞言嗤笑道:“豈有此理!他堂堂的突回國王可以養寇為患,我不過說他兩句,他便要把我拉去祭什麼鬼尊、喂野狼,這是什麼道理?再說我又不是突回國的人,我是大商國百姓,他又敢把我怎麼樣?”
管略提對唐九生翻了個白眼,一臉無奈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就算你是大商國百姓,這裡可是突回的國土,你又能怎麼樣?只要鐵程思大頭領一聲令下,他手下的人就會衝上來把你砍成八塊,屍骨都給丟棄在沙漠裡,難道你們大商國的皇帝、王爺會因為你一個百姓就對突回國出兵嗎?”
唐九生接過胖子遞來的酒囊,仰頭灌下了一大口烈酒,便把酒囊蓋好,丟還給胖子,回過頭湊近了管略提,神秘兮兮的低聲說道:“管大叔,實在不相瞞,我姓勝,我們勝家是大商國計程車族,我是家中的老么,此番我來到突回國,其實是來遊歷的,我所以扮成商人的樣子,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見管略提眼神中有些懷疑,唐九生便拔出已經生鏽的破刀,在地上舞了起來,刀法誇張無比,引人發笑。唐九生耍了幾招,這才臉不紅心不跳的收式,回到管略提的身邊,一臉驕傲道:“管大叔,我可是四品武境的高手,從小就受過名師指點的,我的親朋好友無不說我是天生的武道高手!”
唐九生又指著胖子說道:“這個小子姓姜,武功比我也差不了多少,是我的貼身扈從,剛才就是他把那些匪徒打跑的!”唐九生聲音頗大,管略提商隊的那些人聽到了,一起望著唐九生等人抱怨起來。唐九生故意望著那些商隊的人嚷道:“你們吵什麼吵?我這扈從可是高手,豈是你們能比的?”
一個瘦高的突回商人從地上跳了起來,用不太流利的大商官話對唐九生嚷道:“你們幾個人可把我們給害苦了!剛才我們被鐵程思的人打了一頓,原來就是因為你們!現在鐵程思的人馬為了報復,正在瘋狂欺負過往的客商,說不定等下還有鐵程思的大隊人馬趕來複仇!就因為你們逞英雄,害的大家日子都不好過!你們若不惹禍,大家拿出貨物價格的十分之一交給他們,也就可以暢通無阻了!”
胖子大怒,把大鐵棍擲出,插在路邊的沙中,胖子縱身躍下馬,來到瘦高突回商人的面前,擼胳膊挽袖子,瞪起眼睛斥道:“你這廢材,白長了這麼高的個子!被馬匪打劫了你不說打回去,還在這裡埋怨你胖爺我!胖爺我三拳兩腳就把他們打跑了,你們上百號人卻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他孃的,不過是小小一夥馬賊,還想收胖爺的錢,胖爺還打算收他們的錢呢!”
那瘦高的突回商人哪裡肯信,立刻從地上跳起來道:“小子,我看你不過是吹牛的本事大!你若是真有本事,可敢和我一戰?”那瘦高的突回商人跳起來便向胖子掄拳打來。一旁鐵頓咦了一聲,這個瘦高漢子原來深藏不露嘛,原以為他沒有本事,可是這一拳打向胖子,倒是蠻有練家子的感覺。
胖子是會家不忙,一個撤步躲開這一拳。瘦高的突回商人跟身進步又是一拳,胖子再撤。管略提在一旁看著也不吭聲,他也想瞧瞧這個口出大言的小子到底有什麼本事,既然姓勝的小子說他的貼身扈從武功很高,他倒想看看到底有多高。那些突回人見兩個人動手,也都從地上爬起來,湊過來圍觀。
胖子如同耍猴一般,在地上遛了那人半天,那瘦高的突回人拳腳生風,卻連胖子的一根汗毛都沒有碰到。胖子嬉皮笑臉,那突回商人氣得怒吼連連,更是加快拳速,只恨不能生吞了胖子。那突回商人又連進了十幾招,依然沒有能夠打到胖子,難免有些洩氣,唐九生和夏侯靈玉等人笑眯眯看著胖子戲耍突回商人。管略提卻搖了搖頭,顯然對那突回商人很失望。
胖子也玩夠了,突然向前一個縱身,撲進那突回商人懷裡,那商人一拳打空,猝不及防,頓時慌亂了起來。胖子也不打他,雙手揪起他的腰帶,把他高高舉過頭頂,如舉童稚。那突回商人慌了手腳,想抓胖子又抓不到,只能兩腳在空中亂蹬,大聲嚷道:“你這混蛋,你放我下來!”
管略提望著被胖子舉過頭頂的突回商人,眼中忽然閃過一道寒光光,憤憤道:“人家已經手下留情,你卻不知好歹,真是個廢物!”
胖子奮起神力,把那瘦高的突回商人擲了出去,那突回商人被擲出五六丈遠,看看就要墜地,一旦墜地,肯定摔的不輕。胖子望著凌空飛出去的突回商人,拍了拍手,嘿嘿笑道:“你打了半天,挺累的,胖爺送你去休息一下!”
話音未落,圍觀的突回商隊中忽然有人飛了出來,後發先至,在半空中一把抓住那名瘦高突回商人的腰帶,順勢一甩,把胖子的一擲之力化去,那瘦高的突回商人借勢一個翻身,勉強平穩落地,不致於摔傷。突回商隊立刻爆發出巨大的喝彩聲,突回商人們一起鼓起掌來。連管略提也忍不住撫摸了一下頷下的鬍鬚,滿意的點頭,臉上有了些許笑意。
那從人群中跳出來救下瘦高突回商人的,竟是個年輕女子,約有十六七歲,一身褐色的土布衣服,雖然衣服很不起眼,卻長的頗有些姿色。那女子救下瘦高的突回商人後,一個長掠,便來到胖子面前,上下打量胖子,冷聲道:“既然你是位高手,欺負那提蘇算什麼本事?不如和我過過招吧,我武功也還可以,平生最喜歡打高手!”
胖子冷著臉轉過身,頭也不回道:“胖爺不和娘們兒打架,打輸了丟臉,打贏了也不光彩!”
那女子大怒,在身後便是一腳踢向胖子的後心,胖子身子向一旁輕移,看似隨意的一揚手,就要去抓那女子的腳踝,哪知那女子的一腳卻是虛招,忽然間收了腳,從袖子裡抖出一把一尺多長的短刀來,望著胖子便刺。這一下,大出眾人意料,連鐵頓也緊張了起來,只有唐九生和夏侯靈玉還是神色不變。
管略提見那女子突然出刀,也十分驚訝,高聲叫道:“安氏清,這幾位大商的小夥都是朋友,你想和高手比試武藝是可以的,但是請不要傷害他們的性命!”
那名叫做安氏清的女子邊向胖子進招邊大聲道:“曉得了,管大叔!”嘴上說曉得了,手上的刀卻毫不留情,刀刀刺向胖子的要害。
這一趟來突回,出關之前唐九生已經和幾個人商量過了,儘量壓低武境,最高也就在四品左右,輕易不得露出真功夫,畢竟十六七歲的年紀能達到四品武境就已經算是很不錯的天才了,好多武夫都年過四旬才能進入四品境。幾人年紀輕輕就顯露過高的武境,未免會引人注目,如此招搖過市,一定會引起突回武林和官府的注意,那樣可不利於這次秘密行動。
因此胖子、唐九生和夏侯靈玉、塗秋生四人也是把自己的武境壓在了四品。至於鐵頓和另外兩名梟衛的狼士,他們本來就是四品境,反倒不需要刻意去壓制武境了。偏偏安氏清這個娘們的武境也在四品左右,這樣看起來算是和胖子勢均力敵,所以這娘們舞起短刀來,胖子也是頭大的很。
胖子的袖子不小心給安氏清用短刀割壞了一塊,好好的袖,頓時變成了一面破旗子。那些突回商人一起喝起倒彩來,胖子大怒,縱身縱迴路邊,去拿自己的大棍。安氏清哪裡肯放,尾隨而來,刀刀不離胖子的後心。胖子也是急了眼,縱身到了插在沙中的大棍旁,一把抄起大棍,回身便是一棍砸向安氏清的小蠻腰。
安氏清急閃身,躲開這一棍,左手順勢抓住鐵棍,縱身一躍撞向胖子懷裡,右手持著短刀向胖子一刀刺出,一刀正中胖子的心口處。管略提大吃一驚,出聲喝止道:“安氏清,你還不住手?”可哪裡還來得及,安氏清一刀早刺中了胖子的胸口,眾突回商人也都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