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頂木倒在坑裡,用胳膊護住頭臉,擋住從坑上推上來的土,烏頂木無力的掙扎,大聲道:“殷躍恆,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我替你出頭,來打敗唐九生,你竟然這樣對我?你恩將仇報!你忘恩負義,你不是人……”
烏頂木的中原話本就不是很好,罵了幾句就罵不下去了,只好用西域話破口大罵,嘀裡嘟嚕說了一大堆話,卻沒人能聽懂,那些負責填坑的精禹騎卒一邊填土,一邊大聲的嘲笑他。
殷躍恆站在坑邊,笑容滿面的看著烏頂木在坑裡掙扎,像是在欣賞一件極其好玩的事情,殷躍恆冷笑道:“西域第二高手,高個屁!沒用的東西,竟然連唐九生也打不過,還好意思出來混!之前在王府騙吃騙喝,害的本世子還以為你有多麼生猛,結果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廢物!”
烏頂木被土埋沒了脖子,嚇的在坑裡大聲哀嚎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跑到大商中原來,竟然會埋骨在這裡,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他就老老實實蹲在西域,還出來找什麼有緣人?西域再不如大商,他也是第二高手,怎麼也不至於到了要給人活埋的地步。烏頂木恨透了自己,為什麼要跑到平西王府找高手比武,又為什麼要相信殷躍恆這個人面獸心的王八蛋!
殷躍恆整完了烏頂木,心滿意足的回到唐九生身邊,再出腳,把唐九生的頭踩了下去,殷躍恆陰森森道:“唐九生,你好歹也是咱們大商的親王,我也不會讓你死的那麼沒有尊嚴,你放心,在你死之後,一件蟒袍還是要給你穿上的!”殷躍恆瞧了瞧被自己丟在一旁,唐九生的那把七情劍,殷躍恆走了過去,彎腰把七情劍提了起來。
殷躍恆雙手提起笨重的七情劍,吃力的揮舞了幾下,嘖嘖讚道:“好傢伙,昔日天下第一神兵利器,二三十斤重,也真難為你,能用好這麼重的一把劍!”殷躍恆忽然笑眯眯道:“唐九生,你說你如果能死在自己的得意兵器之下,是不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杜鴉搖了搖頭,這位世子殿下太不穩重了,殺個人還要囉嗦這麼多廢話,難道不懂得殺人要趁早,夜長夢多的道理嗎?萬一唐九生真來了什麼援兵,那可就有麻煩了。杜鴉輕輕咳嗽了一聲,一臉諂媚的笑道:“世子殿下,殺人這種事,就不勞您親自動手了,交給老夫的毒蟒和烏鴉就好了,還有什麼能比這兩樣東西殺人更厲害的呢?”
唐九生再次掙扎著坐了起來,冷笑道:“我說老烏鴉,殷躍恆,你們倆是不是以為吃定我了?要是我一不小心殺了你們兩個,殷權怕是要發瘋,要心疼死了吧?”
殷躍恆和杜鴉對視一眼,兩人一起大笑起來,殷躍恆搖了搖頭,笑道:“這人已經失心瘋了,大概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打擊吧?”杜鴉打了個唿哨,伏在杜鴉身旁多時,早已經不耐煩的那條紅黑相間的大蟒蛇就立起了身子,吐著芯子望向唐九生,一雙大三角眼中透出的氣息狠毒無比。
杜鴉微笑道:“小唐王爺還真是會開玩笑,不過老夫的耐性已經沒有了,世子殿下剛才已經說了,不會讓你死的那麼沒有尊嚴,嗯,我這毒蟒咬過的人,最終都會身體僵直而死,屍身不腐。我這金紅毒蟒雖然剛才咬了你一口,可是仍嫌未夠,畢竟一品高手的血,能讓它的境界也有所提升!老夫想向王爺再借些血,餵我的毒蟒,能讓它喝了你的血,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杜鴉轉回身,望著倒在地上的梟衛眾武士,微笑道:“你們看到了,等下你們的小唐王爺就將在痛苦的蛇毒中死去,極其屈辱的死去,你們願意不願意歸降,願不願意追隨我們世子殿下啊?不然待會兒老夫可要把你們喂烏鴉了!”十一名中毒倒在地上的梟衛狼士一齊破口大罵,竟無一人肯降。
殷躍恆陰森森笑道:“唐九生還真是馭下有方啊!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肯投降的,唉,真讓本世子羨慕妒嫉恨哪!行,既然你們都願意追隨唐九生而死,本世子也就成全你們!像這樣的忠臣義士,能讓你們都死得其所,快哉,快哉!”殷躍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微笑道:“本世子可真是個好人哪!”
殷躍恒指了指唐九生,笑道:“這個要被毒死!”又指了指胖子,“這個油炸做菜吃!”又指了指正在坑裡大罵的烏頂木,“這個要活埋!”殷躍恆笑的嗓子都快啞了,“這可都是高手啊!”
杜鴉站在一旁,大笑不止。
殷躍恆望向杜鴉,大聲道:“滅絕鴉老,你先殺唐九生!喂他的血給毒蟒是可以的,但是不要破壞屍首的完整,等下本世子要厚葬他。至於他那些手下,先讓他們看清唐九生之死,再問他們要不要歸降,想通了能歸降是最好,如果還有不降的,再喂烏鴉也不遲!”
杜鴉又打了一聲唿哨,那條金紅毒蟒身如彎弓,低下頭吐著芯子,向唐九生的脖子一口咬了下來,被捆在馬背上的胖子莫名悲憤,大吼道:“他孃的,真沒想到今天大家都要死,不過這死法可真是憋屈!胖爺不服啊!”
當那條金紅毒蟒就要咬到唐九生的脖子時,唐九生突然一個急速的翻滾,竟然躲了出去,這一下,大出殷躍恆和老烏鴉等人的意外。唐九生從地上緩緩站起身,臉色陰沉的問道:“怎麼,你們就非要殺了本王不成?本王再說一遍,你們現在跪地求饒還來得及!”
杜鴉毫不猶豫,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唿哨,那條金紅毒蟒瞪著血紅的眼睛,毫不猶豫的又一口咬了下來。唐九生突然一個縱躍,如同閃電一般搶到殷躍恆身旁,一把奪下殷躍恆手中的七情劍,隨即一腳踢翻了殷躍恆,藉著一踹之力,反彈而回,撞向了那條金紅毒蟒。
那條金紅毒蟒雖然身形龐大,可是動作極其迅速,一擊不中,再度弓身襲來,張開血盆大口咬向唐九生,同時口中噴出漫天的毒液。杜鴉臉色一變,一個箭步上前,拖起殷躍恆,倒滑出七八丈遠。
還站在坑邊埋人的幾名精禹騎卒就沒那麼幸運了,還不知怎麼回事,就被半空中落下的毒液沾身,幾人立刻倒地,一個個痛苦的哀嚎起來,身上捱到毒液的地方,都寸寸潰爛,流出了黑血。
那幾名精禹騎卒很快就停止了掙扎,死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殷躍恆嚇的臉色發白,老烏鴉要是不拖他走,他也要中毒身亡了。被埋在土裡的烏頂木算是因禍得福,僥倖躲過了一劫。不遠處被捆在馬背上的胖子連叫僥倖,他們恰好在蟒蛇的身後,有幸和這些毒液無緣。
只有唐九生,雙手持著七情劍撞向了毒蟒,毒蟒噴出的那些毒液沾在他的身上,卻似乎對他並沒有任何影響。唐九生貫足氣機,掄圓了手中的七情劍,一道半月形的青色流光滑過,那條金紅毒蟒被攔腰斬斷。
杜鴉呆若木雞,一臉難以置信的望向唐九生,半晌後才說出一句,“怎麼會這樣?你,你,你竟然沒有中毒?!”